是的,少爺。”
* * *
水鴛樓裡一片繁鬧,堪比清晨的菜市場,只不過菜市場是各色的菜式,這裡是五顏六色的紗裙和錦袍,帶著陣陣好聞或庸俗的脂粉味兒。
“我說紅姑,都什麼時辰了,曉笑姑娘怎麼還沒出來啊。”一個長著酒糟鼻大聲吼問著,眼中滿是不耐。
一身硃紅長裙的紅姑扭著水桶腰走上前嬌聲道,“哎喲,朱公子,你別這麼心急啊,今兒可是選花魁,曉笑姑娘可得按順序出來。”
朱公子身邊的馬臉公子又垂涎著臉道,“那筱風姑娘呢?”
紅姑拿著紅帕子掩了掩嘴角,“馬公子,筱風姑娘當然也是如此,公子切莫心急,今晚美人兒多著呢。”
同桌另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又問,“紅姑,有什麼好貨色可得給我們幾個留著啊。”
紅姑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當然當然,我早給牟公子留了。”
一旁聽的全番對話的林立夏和麥穗不約而同抖了抖身子,接著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往訂好的位子走去。
林立夏邊走邊感嘆,什麼豬啊馬啊牛啊抖齊了,敢情今兒這選花魁,動物們也很有興趣來著。
麥穗替林立夏倒了茶水之後便和她一起坐了下來,她們坐的是中等位子,在大廳的中後段。
前面的都是那些達官貴人,最靠近舞臺邊的則是此次花魁大賽的評委………城裡頂級富商和知縣老爺。後面的則是按富到貧一直下去。
林立夏看著越往後越擁擠的位子搖了搖頭,嘖嘖嘖,太瘋狂了鳥,美人兒的魅力果然是無窮的。
剛想和麥穗打趣幾句,右眼皮卻狂烈的跳動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皮心底有些毛毛的,好端端的怎麼右眼跳了?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沒事,沒事,累了而已。
眼角瞥見有人上了二樓臨時打造的紗帳隔間,明紫色的衣襬一閃而過,接著便是幾名黑衣男子守在了隔間外。
林立夏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幾眼,看來這紗帳裡的人就是紅姑所說的貴人了,只是不知這貴人是什麼來頭,跑到了這個偏僻的疙瘩?
她在樓下無心的打量,卻不知紗帳裡的人也在觀察著她。
那人饒有趣味的看著微仰起頭的秀氣男子,桃花眼慵懶眯了眯,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此時有人鑼鼓一連敲了三聲,紅姑笑盈盈的往臺上一站,塗著紅色丹蔻的手指一揚,媚聲道,“今晚多謝各位老爺公子來水鴛樓,還望各位多多盡興。今晚的花魁賽,現在開始。”
林立夏隨手揀了顆瓜子,淡笑看著第一個上來的美貌女子,唉,真是道靚麗的風景。
只是她在臺下看風景,卻不知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她,且看的津津有味。
此時仍在後臺梳妝打扮的江曉笑則是一顆心內隱含期待,今晚的貴人……究竟是怎樣的人?
九十、再會面(二)
林立夏靠在軟椅背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無聊的打量起了四周的男子,最終輕笑一聲。
臺上女子媚眼如絲,身段軟如無骨,銷魂誘人。
臺下男子眼神迷離,心中血氣上湧,情緒高昂。
不好美人者非男子,不迷美色者非男子。
食色,性也。
她垂低了眼瞼,小口的啜著茶水,心底有些嘲諷與無力。
今晚城中男子大多聚在這裡,心神不定眼神迷離,只為這水鴛樓中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只是這些男子中有多少是了無牽掛的?
成了親的,或許此刻他們的妻子正在家中苦苦掛念,嬌兒哭鬧不休嚷著要爹爹。
有了意中人的,或許心底早已忘了對著她時的濃情蜜意,神魂顛倒在美人裙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