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我的手臂一捏,又將我的袖子一捋,說:“怎麼瘦了這麼多?看看看,一掐就斷,”又抬了我的下巴,繼續大驚小怪,“看,這原本就尖尖的下巴這會兒更尖了。這臉,都沒有巴掌大,還有這肩,這身子,怎麼越來越單薄了?……”
說罷,伸手將我一抱:“哎呀,這份量輕得像團雲……”
他抱著我搖搖搖,環著我的一雙手臂越來越緊。
我被晃得頭昏,不由叫道:“阿敏,你小子別囉嗦了。快快把我放下來!”
他大約是被這聲大叫嚇了一跳,趕緊把我向下一扔,要不是他自己眼疾手快,我準摔個瓷實。
我抵了書桌順氣,責怪:“好啊,阿敏,我才回來,你就想摔我個跟頭,是不?”
他居然十分罕見地紅了臉。
我指著他不由哈哈大笑。
他也笑起來,卻又皺眉問:“剛才在朝殿上看到宋言之,我估計你也回來了。趁著他們議事,到這兒看看。說真的,簡非,這次出去也算是去散心吧,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說:“最近的十天裡,事情太多,時間太少,還要日夜趕路。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說來全怪你那皇兄,……”
“是嗎?”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阿敏快速朝我一眨眼,轉身對阿玉恭敬施禮,走向自己的座位。
我抬頭對上阿玉。
他本向這邊走來,看見我,腳步一頓:“你……”
我躬身作答:“臣簡非不敢有違皇命,風雨兼程,終於如期趕回。”
阿玉看著我,很久沒有說話,墨黑的眼裡情緒難辨。
“回去息著吧,這幾天,就別來了。”他慢慢開口,聲音沉寂,溫和。
休息。
這十天,除了簡寧外,我這院落裡,一個訪客也無。
記得簡寧在我初回來的夜裡來看我,燭光下,他坐在床頭。
“非兒,”他凝視著我,“前些天聽明於遠說,才知道你差點兒摔下懸崖……”
我一聽,笑起來:“爹爹,非兒這不是沒事了嗎?你不知道最好啊,省得操心。”
我從他身側抱住他,這一抱,卻有些吃驚:“爹爹你越來越瘦了,國事,你別太操勞……”
貼著他溫暖的背,我心中沒由來地一陣酸澀。
他真的瘦了很多。清清涼涼的薄荷氣息傳來,是這樣的令我心安又難過。
我一定也是讓他消瘦的原因之一吧?
他撫著我的手臂:“非兒,你怎麼還似個孩子?這次回來後……”
我笑著介面:“爹爹放心,沒事的。”
他輕嘆一聲,欲言又止,最後微笑著對我說:“看你這又瘦又累的,早些歇息吧。”
呵呵,沒事。
明於遠,宋言之,阿敏他們,這些天居然一個也不見,真的沒事?
周圍是這樣安靜,靜得能聽見風拂琴絃的微響。
琴,有多久沒碰它了?
想起明於遠教我彈琴的那天,那居然是我惟一一次聽他完整地彈奏。
其琴音清逸玄遠,當真令人懷想。
焚香,仍是混了薄荷與松子的香。
我自琴前坐下。
凝神靜氣間,彈一首我十分喜歡的曲子。
寒山。煙嵐。松風如濤。樵唱。
深谷。溪琴。花樹自春。漁答。
餘音嫋嫋,隨澗溪流轉。月出其上。千山蒼然。
我慢慢停了手,睜開眼。
嚇一跳。
阿玉正端坐在對面,靜靜地看著我,目光專注。
許多,他低語:“簡非,想不到你的琴也彈得如此清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