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一禮,便要起身離開。
塗山顏淵挑唇微笑,抬手舉杯,放於口鼻之間,微閉雙目,深吸一口氣,道:“一杯倒也不妨事,林姑娘,請~”
林翎可是出了名了好馬不吃回頭草,剛才塗山顏淵那般,已經讓林翎忍無可忍了,這一刻雖是轉變了態度,邀請林翎品嚐,林翎也不稀罕!林翎剛想拂袖離開,但聽塗山顏淵再次開口:“倒是不若‘風花雪月’~”一句話便將林翎的魂兒勾了回來——上次那壇“風花雪月”著實讓林翎記憶猶新,那纏綿悱惻、百轉千回的性子,真真的一提起就讓林翎忍不住想要再品嚐一回——雖然此次這酒並非“風花雪月”,但那酒香的氣場較之卻不遜絲毫,加之塗山顏淵以“風花雪月”為餌,到底還是成功誘到了林翎這隻喜歡“獵奇”的“饞貓”上鉤。
林翎轉過身來,搶過塗山顏淵手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一股清泉繾綣下肚,暖意驟現,盪漾開來,燻紅了林翎白皙的臉頰——著實是美!清雅卻不失韻味,豔麗卻不俗落,一盞下肚,如若春風拂過萬里河山,滿眼皆綠,身心俱暖!
“如何?”塗山顏淵將林翎臉色的微妙變化盡收眼底,卻還是忍不住想讓林翎親口來評述一下這酒中滋味。
“萬千滋味,皆得一‘品’字爾!”林翎的確是個極其聰明的,那酒滋味曼妙,任你是口舌生花,怕都難以描述得完全,再加上塗山顏淵本就是評酒的行家,任林翎如何巧言,也恐難得大家之心。“品”字三口,不過是勸塗山顏淵自己嘗一嘗,親身體會到的,自然是最準確,最真實的。
“好一個‘皆得一品字爾’!”塗山顏淵朗聲大笑,舉杯飲盡,“天下知酒者,獨林翎爾!”
林翎擺擺手,道:“不及公子!”
塗山顏淵挑起鳳目,唇角含笑:“姑娘過謙了——藍澈這新酒剛成,尋得林姑娘這廝緣分,不若就請姑娘賜名,以籌這‘知酒’之情!”
林翎亦是挑唇而笑,答曰:“澈公子謬讚,不過這美酒著實與林翎有緣,林翎就斗膽班門弄斧,望不貽笑大方得好~”
“哪裡的話,林姑娘秀外慧中,藍澈新酒得姑娘題字,可是它之福氣!”塗山顏淵喚來鳶尾布好紙筆的功夫,天空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細雨。
林翎以筆蘸墨,提筆做沉思狀:“酒氣香醇,酒味繾綣,若即若離,如夢似幻,自成一派脾性——猶如美人一般,美哉,妙哉,飄忽哉,渺渺哉——不若就叫‘國色天香’!”林翎落筆,一揮而就,四個大字,矯柔溫潤,明秀清麗——塗山顏淵眼眸一亮,片刻又恢復了平靜。
“好名字!”塗山顏淵拍手稱讚,三個字之後便沒了下文。
林翎書畢,將筆落於硯上,抬眼觀雨,自是沒有理會塗山顏淵——連綿細雨纏綿落下,像極了某人柔亮的髮絲,隨風飄灑。林翎伸手去接雨絲,不若前幾日天氣的清涼,雨絲觸及手掌,散出點點暖意。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林翎和著這含著酒香的細雨忽然間想起了這個詩句,雖然離清明已遠,但那紛紛墜下的雨絲卻與記憶中的清明別無二致。塗山顏淵彷彿看得透林翎的心思一般,輕揚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又擴大了幾分,終卻沒再出聲,不忍斷了這清幽的圖景。
黃梅時節雨
這南方的雨季說來就來,自林翎上次與塗山顏淵對飲勾出了雨神算起,這連綿細雨已是chan綿了三四日。林翎真心懷疑那“藍澈”公子的手藝是不是真的已經出神入化到能夠gouyin神仙的地步了,如今此番場景倒讓林翎暗暗在心裡認同了一下自己的猜想。當然這雨季也並非好過的,同是北方姑娘的林翎和璃沁雖說都曾長期在南方“求學”(林翎在南方讀大學,而璃沁隨師父所居住的雲崖亦是南方某地),即便如此,兩人卻始終適應不了這南方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