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因此,此時的天氣無論是對璃沁的身體還是林翎的靈魂來說都足夠煎熬。加上雨天不能出門,林翎被困屋中已是四日,心中頓覺煩悶難遣,卻又無處尋樂,遂坐於梳妝檯前練習綰髮梳頭。
院中簫聲驟起,清亮鏗鏘,婉轉悠揚,聲聲含情,情中融景,如怨如慕,如念如訴。林翎忍不住側耳傾聽,眼前畫面浮動,整個心神都融入那簫聲飛往九霄雲外,一覽天下有情人,花前月下,舉案齊眉,本是人間妙景,林翎卻眉頭一皺,悲由心生。
那簫聲彷彿測得出林翎的心思一般,曲調一轉,一散之前歡愉,悲悲切切,哀怨綿延,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林翎的心臟狠狠地疼了一下,起身來到窗邊,伸手推開窗戶——簫聲驟停,男子一襲白衣立於庭院,聞聲停簫,回頭檢視。
“澈公子這簫聲太過哀怨,不好,不好~~”林翎見塗山顏淵回頭觀望自己,匆忙掩住臉上的情緒,換上一對淺笑,卻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何等彆扭。
“呵呵……的確不好,本是喜調,不察竟奏到了別處……”塗山顏淵苦笑,一副思緒飄忽的樣子,讓林翎突然覺察這人的灑脫也不過裝與眾人來看的。
可是誰又能真正超脫世俗不為塵世所困呢?林翎扯了扯嘴角,抬眼望向塗山顏淵:“樂由心生,情至深,則音至極——如若看不破,如何不爭取呢?”
塗山顏淵垂眸搖頭,嘴角隱隱還掛著那抹淺淺的苦笑:“見笑了~”
林翎到底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主兒,思來想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便只好隨著塗山顏淵一同沉默。視線繞過塗山顏淵落於周邊庭院,林翎這才發現這下了三四日的細雨竟已停歇。
“姑娘這些日子悶於屋內想必無趣,不若同藍澈對弈一局,以解煩悶。”塗山顏淵不知何時自己緩回了情緒,悠然踱到那樟樹之下,優雅一坐。
林翎倒真是被憋得夠嗆,一聽塗山顏淵翻篇了剛才那些不開心的話題,遂一甩腦袋將煩惱拋之腦後,應道:“甚好!”林翎答應著便要往門外跑去,後又想起什麼,匆匆來到梳妝檯前,拿起羲和灸舞束髮的絲帶對著鏡子隨意一束,便出了門去。
說巧不巧,林翎跟塗山顏淵下棋的時間,被遺忘了許久的璃子逸從睡夢之中悠悠轉醒。
璃子逸剛一睜眼便是“陌生”的環境,張嘴便呼“清風”前來訓話。鳶尾聞聲,現身房內,詢問所需。璃子逸這才想起,自己帶林翎進入靈隱村結界的時候並沒有帶著清風一行進來。璃子逸擺了擺手將鳶尾遣退,自己又理了理思緒,匆忙起身,奔到院裡。
璃子逸剛踏進林翎的小院就聽到林翎和塗山顏淵的笑聲,抬眼望去那一白一紅隔一棋盤而坐,談笑風生,愜意至極。璃子逸抽了抽嘴角,立在原地。
“好棋!”塗山顏淵望著林翎落子之處眼睛一亮,朗聲稱讚。
林翎頷首不語,待塗山顏淵落下一子,才挑起唇角,應道:“澈公子這一招‘黃雀在後’可是比林翎的‘螳螂捕蟬’深奧了數倍……”
“澈公子?!”璃子逸的聲音不冷不熱,將林翎激起一個機靈,林翎循聲抬頭之時,璃子逸已是近在眼前——竟又沒察覺到他的氣息!林翎撇撇嘴角,都不記得此刻本應該高興。
塗山顏淵抬眼對上璃子逸的雙眸——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寒光隱透,讓塗山顏淵忍不住別開了視線,挑了挑眉梢。
“顏淵可是別來無恙啊~”璃子逸見塗山顏淵別開了視線,語氣略顯挑釁地將塗山顏淵的“身份”公之於“眾”。
林翎疑惑地望望璃子逸,又將視線移回到塗山顏淵身上——塗山顏淵再次抬眼對上璃子逸的眉眼,挑唇微笑:“子逸真會說笑,為兄這些時日可是天天陪著師弟,何來‘別來’之說?”塗山顏淵不可置否的態度,讓林翎這才發現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