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悻悻地出去走了。
沒過多久，他又返了回來，當著香玉和天牧的面，撲撲楞楞地捉了幾隻雞，自然包括那隻翻毛公雞。據老輩人講，如果誰家養的雞子裡面出了個翻毛的那就預示著這家人可能要翻身了，然而潘光遠猶豫了很久還是把這隻翻毛大公雞給逮了，爾後用袋子一裝，掂在手裡揚長而去。
天牧想站起來阻止，卻被香玉攔住了。只見香玉突然絕望地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拉著天牧的手說道：“天牧呀，媽對不住你啊！媽不該把你帶到潘家來呀！媽受罪也就算了，還害你也跟著過這種不是人過的日子呀，嗚嗚，嗚嗚……”突然，香玉頓了一下，問道：“天牧，如果哪一天媽死了，你可咋辦呀？”
天牧抽泣著把哭成淚人一樣的香玉攙扶到床上，嘴裡卻說道：“媽，你說啥話呢！不准你再這樣說了啊！媽，你再堅持幾年，等我長大了我就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香玉閉著眼睛，痛苦地搖了搖頭，嘴裡喃喃自語道：“恐怕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媽，你別這樣說呀！你肯定能等到那一天的！”天牧咬著嘴唇說道。
香玉勉強地笑了一下。頓了一下，忽然想起天牧還穿著溼衣服呢，就對她說道：“天牧，你趕緊找些乾的衣服換上，別汔著了。”
天牧笑道：“我這就換去。”回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天牧換好衣服出來，見香玉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就躡手躡腳地把自己的髒衣服裝進洗衣盆裡，輕輕地把門帶上，去響水河洗衣服去了。
可是她哪裡有心情洗衣服呢？坐在響水河邊的天牧，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衣服，不久，拿棒槌的手臂就耷拉了下來，眼睛空洞地望著南去的響水河，發起呆來。
忽然，天牧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就收住神思，回頭一看，是天放！只見天放神色慌張大口喘著粗氣：“天牧，快回來！快！嬸孃出事了！”
“啥？！”天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時愣在了那裡。天放飛速跑下河堤，不由分說拉著天牧就往回跑。
原來，就在天牧去響水河洗衣服之後，根本就沒有睡著的香玉，下定決心一死了之。她實在是受不了潘光遠這樣的敗家子的折騰了。之前她一度都有尋死的想法，但一看見天牧那麼小心裡就疼得厲害。只得一直忍著，就想著熬到天牧可以自力更生或者稍稍大了一點之後再說。而現在，天牧已經十六七歲了，又考上了高中，雖然尚未能自立，但已經可以讓自己放心了。想到這裡，香玉就爬了起來……
天放在家裡找身衣服換好後，就樂顛顛地過來找天牧玩。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剛把墊腳的板凳踢開的把脖子掛在繩套裡的香玉。天放驚呼一聲，順手抄起一把別在門外牆窟窿裡的鐮刀，爬到椅子上，一手託著香玉的雙腿，一手趕緊把繩子給割斷了。
只聽撲通一聲，天放和香玉同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天放顧不上疼痛，趕緊把香玉連拉帶抱的攙扶到床上。香玉並沒有失去知覺，她知道自己是被天放給救下來了，就痛苦地閉著眼睛，眼角忽然骨碌碌滾出一串淚珠。
“嬸孃，你有啥事想不開的呀？為啥要尋短見呢？”天放帶著哭腔道。
聞訊趕來的潘四爺，一見眼前情景，心中俱已明白，忍不住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道：“香玉啊，你這是何苦呢！”
“唉，你們幹嗎要救我啊？讓我死了吧！我真的不想活了呀！這日子沒法過了呀？！”香玉痛苦地搖著頭，肝腸寸斷，淚如雨下。
潘四爺問香玉發生什麼事了，香玉哪裡說得出口？只是哭得淚人一般，幾乎要背過氣去。潘四爺就讓天放去把天牧找回來。
匆匆趕回來的天牧被眼前這場面給嚇傻了，好半天天牧才反應過來，哇地一聲撲在香玉的跟前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