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陽光正太李合洵。
見他一手打傘,一手抱著只藍花小瓷壇,顏初靜便問:“裡面裝了什麼?”
李合洵笑道:“月光水。”
她詫異側首,不確定地問:“送我?”
他點點頭。
默了半晌,她才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只說了不想養月光魚,卻未說過不想喝魚湯……如此看來,他那時是特意帶回去幫她養的了?
及至花廳,李合洵先將傘擱在門外,而後把藍花小瓷壇放到桌上。“方才我聽客棧裡的董叔說灶房午時新進了幾尾西珠魚,還有三黃魚,都是極新鮮的,你若喜歡,等會我讓他們做去。”
顏初靜斟了茶水:“不急,先放著。”
李合洵喝了口,道:“這是什麼茶?似有蘭草之香。”
“雲泉茶,加了丁蘭葉。”
他眼睛一亮,“雲泉茶?莫不是東海島上的雲泉茶?可否讓我看看?”
雲泉茶是蕭瀲之在年初時送的,聽說這茶在郅高國內名氣極盛,便是一般的富有人家也難買到,每年的產量分額皆讓貴族皇室佔去了十之八九。蕭瀲之若非出身青洛宗,且身份尊貴,還真的難以弄來那麼一小筒子。
顏初靜明知此茶珍貴,卻也不打算藏著,平時想起了就取點出來泡著喝。這時聽李合洵“慕名求見”,她便從櫃上拿了個小竹筒,遞給他。
李合洵伸手去接,一不小心碰著了她的指尖。
涼軟滑膩的觸覺,仿若羊脂玉膏。
霎時,他面泛薄紅,縮回手,卻止不住心跳噗通……
顏初靜本無甚感覺,未料見他這般羞澀,心中不由一動,順勢開啟筒塞,湊到他鼻下,輕聲問道:“香麼?”
壓倒中
顏初靜本無甚感覺,未料見他這般羞澀,心中不由一動,順勢開啟筒塞,湊到他鼻下,輕聲問道:“香麼?”
很簡單的兩個字,卻似蘊了無限旖旎。
捱得近,除了淡淡茶香,隱隱地,他還聞及一絲幽幽暗香,似是自她袖中逸出的。
若是花間老手,得此良機,必然心領神會,贊其玉手生香,然後一親芳澤。可惜李合洵麵皮子太薄,倒退兩步,紅著臉,魂不守舍地點頭道香,至於什麼香,香什麼,天才曉得。
顏初靜是何許人?
儘管正兒八經的戀愛,她沒談過幾回,但那顛龍倒鳳的戲碼卻玩得多了,所以判斷男人有無滾床經驗的基本功還算過得去。
李合洵接近她,不論是受人指使還是真心愛慕,至少有一點她現在可以肯定,他沒碰過女人。倘若她看走了眼,那就說明他演戲天分太高,她也正好吃一塹,長一智。
“其實若在丁蘭雪裡加入雲泉茶,不僅酒香甘淡,而且清熱涼血之效也會更顯著些。李公子可有興趣嚐嚐?”說話間,她將竹筒隨手擱在架櫃上,另行捧了只繪有仙鶴長壽圖的陶泥褐釉小酒罈下來。
微風捲著雨水的清涼吹進花廳,令人神怡。
泥封一去,酒香四溢。
見她神色自若,似乎並未將自己方才的無心唐突放在心上,李合洵不禁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一絲莫名的失落湧上心頭。
這幾日,書院裡的夫子佈置了不少作業,他因此一直未再得閒去酒坊。
雖不見伊人,然每每思及那夜與她共泛離江一葉舟的情景,他心中的思慕便更深幾分,甚至在課堂上走神了好幾回,險些被夫子責罰。
他涉世不深,但並非愚鈍之人,自知要娶一個背景不明且年紀大過自己的女子,家中父母斷然不會同意……
可情竇初開的少年止不住相思意,哪怕是遠遠見上她一面亦覺心滿意足。於是趁著今日書院休課,就尋了個藉口出門,打著傘避過對面酒樓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