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輩子混跡青樓,永遠也不成家立室?要不是曉筠……”我一時嘴快,差點洩露了曉筠的秘密,話到嘴邊硬生生地踩了剎車,假裝忙碌地穿好鞋襪。
“就算你想居中牽線,也得先徵得雲濤和齊王的同意吧?這麼霸王硬上弓,可不是什麼好辦法。對曉筠,對雲濤都不公平。”默言皺眉,疑惑地瞟了我一眼,接著說了下去:“強扭的瓜不甜,雲濤現在根本不想成家,你何必強求?你不是最討厭這種沒有感情,硬把人湊到一起的事情嗎?”
“哼!你告訴那個大嘴巴,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了!機會我是給了他,他自己沒有把握住,將來不要後悔得去撞牆。”我不屑地撇了撇唇,推開默言,拍了拍衣衫,站起來打著呵欠往蒹葭院走去:“不管了,我困了,先去睡。”
“奇怪,你怎麼斷定他會後悔?你知道些什麼,對吧?”默言追上來,挽住我的臂:“是什麼?不能跟我說?”
“哪有什麼秘密?”我別開視線,故做隨意地聳了聳肩:“我不過是看雲濤是你的好兄弟,這才把我最好的姐妹介紹給他,這樣才好跟曉筠永遠相處啊。再說了,曉筠中毒,又不在我的預料之中,他不過剛好適逢其會罷了,怎麼能說我算計他呢?
“是嗎?我會查出來的。”默言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追問。他的注意力被我一拐一拐的左腳所吸引,眉峰一蹙:“你的腳怎麼了?該不是走多了夜路,碰鬼了?”
“還不都得怪你?”我沒好氣地瞪他,老實不客氣地依著他,把身體的大部份重量靠到他的身上。
“呵,倒怪起我來了?你不亂闖,我能去那種地方?”默言停住腳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掌輕輕地按摩:“明知道自己的舊傷未愈,怎麼就不會小心一點?還好流雲軒下面是花園,若是到了藏春閣,掉到假山上,看摔不死你?”
“嗟!別講得自己好像很純潔。”我舒服地依在他的肩上,不假思索,順嘴反駁:“你如果從不踏足煙花之地,又怎麼可能認識秀荷,……
默言呆了一下,手底下意識略略停頓了片刻,又開始大力按揉起來。
我懊惱地住了嘴,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好好的,幹嘛沒事又提她?我這不是自個找不自在嗎?可是,想起她,自然又想起她白天對我的指責,心中鬱悶,情緒陷入了低谷。
“對不起”,默言直起腰,別開視線,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突然開了口:“我是真的沒見過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跑去跟你說那種話?她讓你傷心了吧?所以,你才跑到流雲軒去胡鬧,對吧?”
他還是知道了?難怪他那麼快猜到我的去向。
吼!死無塵,我就知道,要他對默言保密,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過。
至於秀荷的心態,倒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她擺明了是想挑拔我們夫妻的關係嘛,以退為進,手段倒是高明。
我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心裡卻始終存在疙瘩——仔細一思量,她看似無理的那番話中,其實自有她的道理所在。
“默言,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是一個好妻子?”我默然半晌,終於還是憋不住,悶悶地瞧著腳尖開了口口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默言不答,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我原來以為,就算他對我真的有所不滿,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到我這邊,給我安慰和鼓勵。萬萬想不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這其實比直接給我一巴掌還教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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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難過得紅了眼眶一一原來,不管我怎麼努力,在他的眼裡,始終還是一個不合格的妻子?缺點多到他連敷衍我一下都不肯了?
“秦秦,也許在世人的眼中,你的確不是一個賢良淑德,循規蹈矩的好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