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遠知道徐望月有問題,可真的見她從馬車上緩緩下來,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
她來慈安寺,果然是有別的目的。
徐望月內心坦蕩,直視著他的雙眼,淡淡道,“我剛才迷了路,幸好遇上了裴鈺,他送我回來的。”
馬車是裴鈺趕著回來的,裴長意還坐在車裡,徐望月早已想好了應對之詞。
神色淡然,絲毫不懼。
裴鈺?
裴長遠緩緩抬頭看去,這才看清趕著馬的竟然是裴鈺。
如果他在這裡,難道徐望月來慈安寺,是和他兄長有關?
裴長遠的氣勢瞬間弱了幾分,斂了斂神色,“此事怪我,沒有陪望月妹妹來,才會讓你迷路。”
“既然裴鈺的馬車就停在這,我們就坐這輛馬車回府吧。”
裴長遠的眼神遠遠地眺望著馬車,他覺得兄長在上面。
或許不是兄長,是旁人。
找不到徐望月的時間裡,他一個人在慈安寺裡細細想了許久。
竟真的讓他想到了一個關鍵,書生案。
見到徐望月之前,他的小廝剛對他回報,書生案的書生陸遮正是御史門生。
裴長遠眼睛一亮!
聽到他要上馬車,徐望月神色一愣,隨即恢復平靜。
裴鈺就在不遠處,他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聽馬車裡傳來冷淡低沉帶著細微磁沉的男聲,“讓他上來。”
是兄長的聲音。
裴長遠一時不知自己是何心情,馬車上的是兄長,並非是陸遮。
他該喜還是該悲?
站在馬車邊上,裴長遠正想伸手扶徐望月,裴鈺搶先俯下身子,讓徐望月踩著他上了馬車。
護著這般緊。
裴長遠微微蹙眉,他緩緩上車,見兄長端坐在馬車上。
“你隨二姑娘出門,連馬車都未曾準備?”裴長意聲音悶悶的,緊繃著的臉上沒什麼情緒,漆黑的眸子幽深看不見底,彷彿蘊藏著什麼深意。
“長遠自是不及兄長考慮周到。”裴長遠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笑,他心裡暗暗思襯,以兄長的智謀無雙,難道查不出陸遮和徐望月之間的關係?
裴長意感受到裴長遠今日似乎和往日不同,他唇角一勾,並未將他放在眼裡。
回到侯府,把徐望月送回院子。
裴長意見裴長遠始終跟著自己,腳步一頓。
他回過頭,鼻樑頂著高挺的覆影,骨相周正,唇線有蜿蜒的清晰感。
整張臉好似一幅清明的畫,沒有半點菸火氣。
裴長意一雙眸子清清冷冷,“想跟我去書房學習?”
裴長遠神色微動,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長遠的確想向兄長學習。”
裴長意自然聽出他話中的陰陽怪氣,眉峰一蹙,嚴肅道,“直接說。”
“不知兄長可聽聞過陸遮?”
聽到裴長遠突然提起陸遮,裴長意心下不解,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波瀾。
“陸遮乃書生案嫌犯,如今已確認他無罪,人也放了。此案由我親自經辦,我如何不識其人,你有何想說的,直接一點。”
裴長遠負手而立,似笑非笑。
他思襯了須臾,面不改色地撒謊道,“兄長對陸遮如此瞭解,但你可知他是御史門生?”
“和望月妹妹從小一同長大,青梅竹馬還定下了婚約?”
小廝只查到御史門生,至於青梅竹馬,定下婚約,都是裴長遠信口胡謅。
他實在瞧不得裴長意光風霽月,永遠淡然的模樣。
他實在想要看看兄長會不會也有一日為了旁人發怒發瘋,變了一番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