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酒”,此時,肚裡的饞蟲被勾了出來,他們哪還顧得了旁的,就只揮揮手道:“去吧,去吧,這邊兒有我們哩”
別看這些人面黃肌瘦的,都是在馬場裡搓摩了有些日子的,這就導致了一現象,欺生,好在白嘉手頭不缺銀子,三不五時地弄些吃的喝的,把這十來個能湊一塊兒說上話的,都捋順了毛,讓龐祝和刑管事在裡頭呆的蠻順溜,雖然他們個個心裡泛酸,卻不顯惡意,若是有事,也會幫著遮擋一二。
酒在西宛可是好物,尤其是這兩罈子烈酒,那是實打實有錢也未必買的到的,老丁頭使了個眼色,便有二人跑了出去,一人望風,一人報信。
在這麼個馬場裡,也是拉幫結派的,管事的兵丁並不讓人懼怕,他們防的是另外倆夥人,且當前又得了倆罈子好酒,更要好生防著,只是領頭人都在歇著,這才支了人去叫。好在這邊這個馬廄,位子偏,平日裡甚少有人來,倒是個躲懶的好地兒。
老丁頭掃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地刑管事道:“你家那個白小哥兒倒是難得的義氣之人”,能隨著主家人來這蠻荒之地受苦的,放眼整個隴朝也找不出幾個,如今又這般護著,更是難得。
刑管事哼哼:“義氣是義氣,可也是個敗家玩意兒!”,現在不比以往,家敗了,銀子顯然是極缺的,少爺吃的好點是應當的,只是他這幾日瞧著送出去的那些吃食,就忍不住肉疼,他可是打聽清楚的,在這西宛,哪哪都是錢,就沒個便宜的。
一聽這話,老丁頭就止不住的樂:“這話倒是不假,你說他拉那麼大塊荒地幹啥,莫不是瞅著這幾天飄了倆場細雨,還指望能發出片草場來養牛麼?”
雨雖細的猶如牛毛,卻也密實的很,打到地上,激的滾燙的地面騰起陣陣煙氣,初始不顯,這麼會子功夫已經瀰漫了開來,更是有愈發濃郁的趨勢。
“那是他自個兒鼓搗出來的”,刑管事攏了攏袖子,又罵了一句:“個敗家玩意兒!”,他也是習慣使然,老早之前,他就瞧著那小子是個貪圖享受的,私底下的吃用花銷比之少爺也不差幾分,還當他不知曉,也就是看在少爺的面上,他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好在,沒養出個白眼狼。
老丁頭卻眯著眼道:“依我看,那小哥兒不是個簡單的”
說到這茬,刑管事不吭聲了,這話確是事實,當他見著自家老爺活蹦亂跳的站在跟前時,他就知曉了,只是有一事他卻是不知,如今這龐家,最有錢的便是白嘉,當初黃二半打算討錢贖人時,他連眼都不眨一下就給弄出了整整一箱銀錠子,其餘幾個都是有眼瞧著的,鑑於他身上奇事太多,誰也不追究那銀子是怎麼來的,事後,也沒人提及,想當然,當時還收監著的刑管事就給蒙在了骨裡。
白嘉拉的荒地中央,停著一架騾車,上頭壘著一大塊的油布,底下是他特意尋了牧民給做的帳篷,帳篷不大,兩人花了半個時辰就給撐了起來,期間扎樁的時候,雨就停了,太陽一曬,剛滋潤了些的地又都幹了。
龐祝四仰八叉的躺在帳篷裡:“從今晚起,我就住這兒了”
白嘉正挨著底下的帳沿把最外頭的油布往裡壓,聽到這話忙說:“今兒不行,鋪蓋桌椅還未準備齊活”
“那明兒,明兒一定要備好了”,說著,龐祝一骨碌爬起來就去逗弄外頭的牛犢子,連著今兒剛牽回來的,如今,白嘉手裡頭已經有了十頭牛,兩頭大的,八頭小的,是這幾天,他跑東跑西才勉強湊合來的。
雖然這西宛到了冬天,由於草料短缺,許多牲畜很難越冬,可即便如此,也鮮少有人家賣牛的,畢竟,這可是耕田的一把好手,又是能抵半個家當的,不到萬不得已,哪家也不肯出賣的,若不是他價出的高,保不準他這幾天就白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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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一側已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