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夜,將近天亮時才睡著了……”沈紫言也不過是做個樣子,禮數到了即可,也不再堅持,沈紫諾卻有些猶豫,“不然,我腳步放輕些好了,看一眼便走。”竟有央求的意思。
那丫鬟面露不耐,語氣十分堅定,“大夫說大少爺要靜養,大小姐和三小姐還是改日再來吧。”沈紫諾還欲說些什麼,沈紫言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笑道:“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好打擾了。”說著,轉身便走,似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笑道:“現在府上的丫鬟也愈發託大了,竟是不將正主兒放在眼裡了。”那小丫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只是說不出話來。
墨書深深看了那小丫頭一眼,偷偷對秋水說道:“這麼個眼裡沒有主子的丫頭,我看也不配在大少爺屋裡當差了。”秋水暗暗頷首,“就是大少爺的大丫頭我們隨便動不得,可這麼個上不得檯面的小丫頭,找了由子打發出去便罷了。”
沈紫諾慢吞吞的跟在身後,目光裡是濃濃的擔憂,“青林不會有什麼事吧?”沈紫言面沉如水,口氣有些淡淡的,“哪裡會有事,大夫不是說了,只是皮肉傷,並未傷筋動骨。只需多休養一段時日,便自會好了。”
沈紫諾心中一鬆,眼裡有了些喜色,“那就好,那就好。”藍衣和言果看著自家小姐,不知為何,浮上莫名的悲哀。明擺著沈青林未將沈紫諾放在眼裡,還是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人,連個丫鬟都能隨便給臉色看,怎麼會到如斯境地沈紫諾一番好意,還不是被人視作無物。長子又如何,還不是庶出的,生母金姨娘又害了沈夫人,指不定將來會怎樣呢,言果這樣想著,臉色愈發的難看。
見沈紫言在跟前,也不好多說,回到了屋子,便抱怨道:“我竟不知連大少爺身邊的小丫頭都能隨便騎到大小姐頭上了”藍衣亦是心有慼慼焉,覺得沈紫諾太過怯懦了些,想到沈紫言時常對自己的暗示,便勸道:“小姐,您是沈府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行事也要有小姐的氣度,縱然是丫頭說了,您再說回去就是了,哪能對個丫鬟低聲下氣的。”
沈紫諾卻自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母親常教導我,待人要和氣,不要與人爭執,哪能和下人一般見識……”“可您是大小姐,哪個丫鬟見了您不得畢恭畢敬服服帖帖的,您這樣,日後在那群下人面前,還怎麼立威呢?”
沈紫諾就垂下頭不說話了,藍衣縱是有千般話也說不出口了,長長的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沈紫言那邊卻是一片安寧,墨書對沈紫言的心思也有些瞭解,自去讓人攆了那丫頭,並未多言。
隨風急急走了進來,臉上還有未消去的震驚,“小姐,老爺說,找了牙婆子來,賣了翡翠。”翡翠還懷著沈青林的孩子呢……
沈紫言手裡的茶傾潑了大半,卷著的碧綠色小茶葉散落了滿膝,墨書著了慌,忙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轉頭責怪起隨風:“你就不能緩口氣說”
滿屋子人都沉默了,雖知道此次沈二老爺是動了真怒,但沒有想到會採取這樣冷厲的方式。一面狠狠打了沈青林一場,一面雷厲風行的賣了翡翠。
沈紫言望著窗外紛紛揚揚如一隻只黃色蝴蝶的枯葉,半晌沒有說話,到了傍晚,秋雨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漫天都是水珠子連成的雨簾。
許燾火急火燎的衝進了院子,三步做兩步的大跨步上了臺階,也不待丫鬟們撩簾子,便闖了進來,見許熙手握著一卷書,半倚在窗前,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光滑的桌面,優哉遊哉的,自有一股疏朗之氣。許燾不由撫額,滿臉焦灼的一把奪走了許熙手裡的書,“大哥,出大事了,你還和沒事人似的”
許熙眉眼不動,視線落在那半合著的書上,不急不緩的問:“什麼事?”許燾聽著他平和得了無波瀾的語氣,氣不打一處來,“你知不知道,娘打算為你求娶沈家三小姐了?”許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