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我更不能下手。那麼這個肖氏母女,誰又能給我理由不下手,以解我心頭怒意?”
九雅真不知他為何執意於此,她也不相信他對她感情有多深,頗不以為然說道:“舅舅有些偏激了,以舅舅的為人,仰能成為天下膜拜的英雄,俯能成為萬眾敬仰的人傑,無論為人品性都無人能出其右,又怎麼會糾結於此類小事而久不能釋懷呢?”
拓跋玥垂目凝視著她,好半晌,忽然啞然失笑,眼角的笑意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難得在小九雅的心目中我是一個如此完美之人,我是該欣喜呢,還是該悲哀?”
九雅眨眨眼,也笑了,“舅舅本是這樣的人,自然無喜無悲。”
拓跋玥搖頭輕嘆不已,“雖然與你說話讓我無從反駁憋悶得很,卻又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的心情愉悅。罷了,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給她們一個痛快吧。”
九雅臉暗黑,說了半天,還以為他會放過她們,結果只是要給她們一個痛快,這是看的哪般面子?
水牢下面,此時金霞已停止了與肖氏的爭執,由於聽到水中響動,一條長長的水痕朝她們逼過來,哪怕金霞沒見過,也知道是一條蛇遊曳出的水痕。頓時尖叫著朝這邊的繩子衝過來,肖氏也是嚇得不輕,畢竟她此生最怕的就這等冰冷柔軟之物。而她的動作要比金霞快得多,先一把拉到繩子,雙腳蹬住石壁,就全力往上攀爬。卻是由於緊張,總是爬不上兩步,金霞眼看要被蛇纏,看她磨蹭,尖叫著一把將她從繩子上扯了下來。
肖氏撲嗵一聲落入水中,恰好砸在長蛇上,長蛇吃痛,一口就咬在了她手臂上。肖氏驚恐大叫,“金霞救我……”
金霞看都不敢朝下看,哭道:“娘,你口口聲聲說疼我,那麼現在就成全我吧,我不想死,我上了繩子,你引開蛇,再好不過……”
肖氏再次絕望大叫,“枉我疼你們,到頭來卻拋下我,好個逆女……”
一條長長的花斑蛇已經纏上她的身子,她的脖頸,隨著蛇身的緊箍,肖氏氣息漸弱,雙眼兀自往外突出,臉色泛紫,最後終於在恐懼和憤怒中斷了氣。
金霞爬上鐵欄杆回頭一看到她如此慘烈的樣子,嚇得一手捂住頭連聲尖叫,“娘……我不是故意的,娘啊……”
她又哭又叫,待到一個衙役開啟鐵欄杆將她託到青石板上,她仍是捂頭哭笑不已,分明是承受不住打擊,神經錯亂了。
九雅看到肖氏最後死得那般恐怖,不由一陣大反胃,衝到牆角連聲嘔吐。一直都平心靜氣觀賞全過程的拓跋玥皺了皺眉,過去拍了拍她的背,“看不得就別看,偏要看到最後,怎的這般不禁嚇?”
九雅好不容易止住嘔吐,抽出巾子擦了擦,“最近有些不舒服……你也恁狠了些,一定要取了肖氏性命,現在金霞已成這樣,你就把她放了吧,回頭我叫人來帶她們離開。”
她說著就往外走,再不離開,這裡的氣味會讓她再吐個一塌糊塗。拓跋玥哼了哼,示意衙役把已經脫離了蛇的箍纏的肖氏撈起來,再讓他們帶著已經神志不清的金霞出去。
他步出牢頭,九雅正站在一株柳樹下仰望著從樹葉間投下來的光斑,女子下巴細緻而弧度溫柔,鼻子小巧挺直,鼻尖晶亮,像玉珠剔透。只是臉色微帶病態的白,眸光溫婉柔韌,他的心一瞬間動了又動,隨後所有怒氣都被清風吹散,微微一笑,她還是她,一個異世而來鮮活生動的靈魂,哪怕不能擁有,卻仍能叫人嚮往心動。這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感覺,兀自叫他痴迷沉醉。像是喝醉了酒的大漢,明知身在夢境,似真似幻,夢醒成空,可是他依然沉迷。
“看你臉帶病容,究竟怎麼了?”他暗歎了一聲,慢慢走近問。
九雅將目光移向他,臉色微紅,道:“只是懷了孩子,有些孕吐。”本不想讓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