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藥令,我們就停這兒了,待會兒再陪你一塊兒回。”
“你們先回吧,省得在這凍著了,待會兒我們長青、齊大先生一道兒回。”阿容說罷就拎著裙角笑眯眯地住前去,多久不見謝長青了,總算見了面她心裡自然高興。
哪怕是現在景況一時不大對頭,可總有過去的時候,就謝大家的事兒來說,阿容總覺得這不像是周毅山幹是出來的事兒。不過彎彎繞繞的周毅山肯定摻和了些什麼,這個她能肯定。
踩著厚厚的積雪,阿容迎著謝長青和齊大先生站立的地方過去,上坡時一時不察踩進個深坑裡,那一腳將化未化的雪從鞋筒裡倒灌進去,把她凍得直想哭。
拽著身邊的枝椏站起來,阿容見謝長青正在看著自個兒,她嘴一撇,心說:“見死不救,好歹來扶一把呀,這麼深的雪吶。
等走近了時阿容才真正看清謝長青的眼神,只那一個眼神,就讓阿容從頭到腳像是被千年寒冰灌頂了似的,叫一個透心涼啊!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阿容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就剛才先診了周毅山,沒顧著他,然後他就生氣了,吃醋……
“可還是不對啊,吃醋也用不著這麼冷冰冰的眼神兒,可比我腳底下這雪冷多了。”阿溶一想趕緊上前,這時齊大先生衝謝長青施了一禮退開了。
齊大先生走遠後,阿容才到謝長青身邊兒來,剛想說話時,她就一個大大的噴嚏。打完噴嚏揉了揉鼻子,阿容帶著點兒鼻音地說道:“長青,我們……你這是怎麼了!”
這絕對不是吃醋應該有的眼神,冷得就像是一片雪融化在被寒風吹得麻木了的眉心,除了冷這外就是一片的漠然。阿容從來沒有在謝長青眼裡見到過這樣的眼神,在她的印象城,謝長青永遠如同在揚子洲再次相見時的那個碼頭。她還記得那時的景象,暖暖的夕陽灑落在水面上。大片大片的金色波光,就像他的眼神一樣溫暖清澈,似如夕陽下瀲灩的波光。
“自君之出矣,不復理殘機,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聲聲,既然這樣刻骨,何必強自掩蓋……”謝長青的話聽著依舊溫和,但話裡卻生生滲出幾分寒意來。
“你看到這首詩了,既然看到了那為什麼這副態度。”阿容一琢磨不對,謝長青該不會是以為這是寫給周毅山的吧,那誤會可就大了:“這是我在金暉大營裡寫給你的,你別是以為這是給周毅山的,你可千萬別想岔了。
話說完,阿容迎來的還是謝長青涼冰冰的眼神,他久久地看著阿容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直到阿容以為要就此消聲兒的時候,謝長青道:“聲聲,我終究還是敵不得你的‘從前’……”什麼跟什麼,阿容傻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不是他跟你說了什麼,你不會是寧願信他也不信我吧!謝長青,我說過我信你,你也說過你信我的,不會到這時候你才說你不相信了吧?”
“即言相信,何來隱瞞!”謝長青一句定論,便飄然而去。阿容看著謝長青那雪上飄行遠的背景,終於確定這人身上確實傷得不嚴重,不過腦子傷得很嚴重:“謝長青,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隱瞞什麼了!”
起先阿容還憤憤然地在心裡腹誹著,先把周毅山罵了個狗血淋頭,又接著把謝長青從頭到腳咒了一遍。
但是罵完了再看茫茫白雪,燦燦睛空時卻忽然蹲下來緊緊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埋在雙臂中間,嘴裡如夢囈一般地重複著一句話:“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後,再抬起頭來仰面向天時,才發現天又陰了下來,一片片的雪花迎著頭頂打下來。阿容臉上帶著笑的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然後說了一句:“真冷啊!”
是啊,怎麼會不冷呢,手腳被雪沁冷了,臉和身子被風吹冷了。心……更冷。
猛地站起身來,阿容仰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