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收拾完了?”謝長青進屋時阿容就在那兒收拾、整理,一天下來的病症書留底和各類藥方都要再整理一番。這些事就是他自個兒也會認真做,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在一邊不吱聲,就這麼看著阿容忙來忙去,心裡還覺得頂有意思的。
聽著這聲,阿容一抬頭看到了謝長青,這時她正把最後一份藥方歸置好,正是所有事兒都辦妥了的時候。
這時一見謝長青,她莫明地就想奔過去,風風雨雨的這人竟然瘦了,原本是結實的,這時卻只顯得如同刀削了一般,讓人看了不由得有些心疼。
既然想奔過去那就奔唄,人都在眼前了,那還等什麼不成。等她走到謝長青面前時,謝長青就笑眯眯地衝她伸出了手來,她先是看了看那隻手,然後嚷了聲“瘦得都見骨了”,這才把手放到了伸過來的掌心裡。
雖然“瘦得都見骨了”,可是暖融得還像從前一樣兒,這溫度一點兒也沒變化:“怎麼瘦了這麼多,京裡的事真這麼累人嗎?”
“倒也沒有多麼累,只是想你罷了。”
這話讓阿容倒吸了上口涼氣,然後側臉瞪圓了眼珠子看著謝長青,許久後啐了他一口說:“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這樣的話了,聽著還怪滲人的。”
看著阿容那略帶著些嗔意的笑,謝長青當然也笑了,風風雨雨走過來到自家姑娘這兒,那算是什麼風浪也安靜了。原來她身上竟有一種風波自定的安淡從容,怪不得他一看就覺心安:“我說的可是實話。”
“等等,你前後落差也太大了,從前是神仙,現在怎麼像一無賴呀。”阿容心說這形象也太能讓人崩潰了,原來這位人前是種仙,在自家人面前就是這無賴的模樣!
自家人,阿容猛地一琢磨這三個宇,這一瞬間有些如冰似雪的東西在她心裡悄悄融化。人就是這樣的,縱是塵滿面雪滿身,只要春風春雨撲面來,就又能鮮活過來了。
“無賴?多年前還真有人這麼叫過我。”謝長青現在想起從前的事,竟只覺可以不帶半帶傷痛之感,頓時間,他覺得久不見好的傷口開始癒合了。
兩人手拉著手要出門時,阿容叫了聲:“長青。”
“我在這兒。”
“以後叫我聲聲吧。”一想起以後人人都叫阿容,她莫名地惡寒,尤其是剛才那陳少東家說“以後我也叫你阿容可好”,讓她覺得真是不寒而慄。不帶這麼膈應人的,怎麼都感覺自己被調戲了,還是一在心理年齡上比自己小好幾歲,自認是男人,其實還不是男人的半大年青兒。
這想法陳少東家聽到該吐血了……
“怎麼了?”謝長青有些不解,前些時候還不讓叫,說是感覺像在叫別人,眼下又要求叫聲聲了。
“人人都叫阿容,怎麼能顯出你不一樣來。”更重要的是有個不一樣的,就能告訴那些小年青兒,自個兒有主了,別來調戲。
她這話可讓謝長青直想伸手樂得蹦兩圈兒才好了,可是還沒開始蹦呢,夕陽灑滿的街面兒上就有人推著個車衝了過來,嘴裡還直喊著:“讓一讓,讓一讓,救命了,救命了……”
救命,這一聲讓阿容和謝長青同時轉過身來迎面站著,兩人還特有默契地一塊兒站在了路中間,謝長青從善入流地叫了一聲:“聲聲,你到一邊,免得傷著了你,我來把車攔下。”
“好,你小心些。”勇攔驚馬,英雄救美這樣的橋段太狗血了,阿容乖乖地退到了一邊。
這時牛車也是近了,謝長青巧妙地一讓,手在牛身上沾了幾沾,那牛竟然就這麼停了下來。只是那牛車上的人不大友善,見車停了下來就吼道:“你們幹什麼,我等著去找藥師救人,你們快點閃開,要不然我手裡的鞭子可不認人。”
側身讓了讓,謝長青正好避過了那人嘴裡噴出來的口水,要不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