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血染紅的,原來是說他自己;想起了我車油耗明顯減少、我油箱裡的汽油是紅色的。心在戰慄!我終於明白了,那原來燒的是——老謝的血!!!
“老謝!老謝!你在哪?你在哪呀?老謝!”我發瘋似的喊,內心在顫抖,任眼淚泉水般流。
喇叭里老謝繼續平靜的說著:“兄弟,多多注意身體,活著真的好,雖然辛苦些,但能全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很滋潤很幸福。真的捨不得她們孃兒倆呀,孩子他媽手術很成功,孩子也爭氣,可惜我沒法兒和她們團圓了,最後還得麻煩兄弟一件事,替我去看看他們孃兒倆,把工具箱裡的那盤磁帶給她們,留個念想。本來我們一家三口打算中秋節一塊兒開車郊遊的,現在只能在夢裡見上一面……”
我淚水禁不住地淌,眼前一片模糊……
“你是不是哭了,兄弟,這就是生活,別老是悲傷呀,兄弟以後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就是了,還要勇敢地面對,勇敢地承受,老爺們沒那麼多的眼淚的。老哥好久沒唱歌了,今天給你唱首歌,你湊合著聽藹—
他說風雨中,
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
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
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
不要問,為什麼……
這天正值中秋,街上的人們或行色匆匆、或步履悠閒,行色匆匆的大都手提著一盒兒月餅往家趕,步履悠閒的大都是成雙成對的戀人,正在這中秋的傍晚感受著團圓的溫馨和浪漫。
費了好大勁兒我才找到了老謝師傅的家。那是朝陽八里莊北里一片片排房中兩間很普通的低矮的小屋,一個瘦瘦的臉色蒼白的中年婦女把我讓進屋—她就是老謝的媳婦謝嫂。
屋裡有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禮貌地叫了我聲叔叔,然後就按***吩咐,到裡屋做功課去了。我想她一定是老謝的女兒佳佳。謝嫂拿了把椅子讓我坐,端上茶來。
屋裡櫃子上老謝的遺像立在那兒,鏡框裡大頭、卸頂、小眼睛,塌鼻樑的老謝,大嘴微笑著,就象是剛剛講完一個笑話,意尤未盡的樣子。看著老謝的遺像,怎能不想起和老謝開雙班車日日夜夜。
謝嫂仔細地聆聽著我和老謝的故事,兩隻眼睛呆呆地望著老謝的遺像,不停地抽泣,渾身顫抖著,她努力地用毛巾捂住嘴,好不讓哭聲出來,怕讓隔壁的佳佳聽見。
謝嫂說每天晚上老謝都會在夢裡來看她,問她身體怎麼樣了,聽說謝嫂手術很成功,老謝在夢裡高興得手舞足蹈,夢裡老謝說我現在忙著呢,開出租掙錢呢,把錢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
謝嫂醒來覺得事情蹊蹺,就拿著牡丹卡真的去了銀行,果然卡上的錢真的多了……
“我現在明白了,孩子他爸,你死了也沒忘了我們孃兒倆礙…”謝嫂泣不成聲。
我把那盒磁帶交給了謝嫂,謝嫂接過來,手不停地哆嗦,顫抖的手好不容易把它塞進了錄音機裡,老謝那熟悉的的聲音立刻在屋中迴盪起來——
“孩子他媽,佳佳,我也想你們啊,可我真的該走了,就是幽靈也要去該去的地方了,真的不放心你們娘倆,這些日子我拼命掙錢,我不想死後把一大堆債再給你們孃兒倆,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過活,我把錢都存在咱的牡丹卡上了,還有我的喪事都是開出租的窮哥們兒湊的錢辦的,替我還人家—‘的哥的姐’們都不容易。我只能為你們孃兒倆做這麼多了,以後還要靠你們母女倆相依為命了,千萬多多保重啊!孩子他媽,自打你跟了我,我就沒讓你過上好日子,你們孃兒倆跟著我沒享過什麼福,我真對不住你們孃兒倆呀……一直說等你病好了,咱們一家三口去開車康西草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