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到很多東西,卻對此無能為力,就在這種想為卻無能為力的反覆拉扯中,志氣也跌到了谷底。”
目光輕輕看向謝傅,謝傅搭話:“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陸濤笑笑:“說的沒錯,我的能耐還沒有達兼濟天下,卻又不至於窮到獨善其身,我的能力也就在這蘇州的一畝三分地。”
謝傅點頭:“蘇州富饒為江南首盛。”
陸濤哈哈大笑:“蘇州有今日富饒盛況,多虧先賢前輩積累,我陸濤自認也添磚加瓦過。”
“總有些先銳之士說百姓窮苦潦倒,豪門名閥卻窮奢極侈,豪門名閥乃毒瘤也,對此我不敢苟同。豪門有閥風就似鳳鳥有彩翅,物相不同,你總不能要求天下百禽皆一般灰暗羽毛吧。”
謝傅笑應:“陸大人不必將那些先銳之士的話放在心上,這些人就跟市井的厥詞之輩一樣,嘴上滿是大義凜然,當他們爬起來的時候最先忘本,亦是欺壓窮苦百姓最厲害的那群人。”
陸濤哈的一笑:“賤人!”
謝傅呵呵:“不錯,就是賤人!”
陸濤繼續道:“我認為豪門名閥就像一條溪河,流經之處,花草樹木百禽百獸各有滋養,山地有聲有色,萬物盎然生機勃勃。”
謝傅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就像謝氏家訓滋養謝氏一脈數百年,所以謝氏子弟才勤學向上,正己自恪,懷民必濟。
但比起陸濤的溪流之說,獨滋養一家一族,格局酒顯得小了。
陸濤笑道:“我自認陸閥在蘇州算得上一條溪河,讓蘇州百姓有所滋養,也以此河為屏,阻獸御賊。”
謝傅笑著點頭,若蘇州沒有吳中四閥,這繁華富盛之地早就被貪婪之人相中,群起分食。
陸濤繼續道:“當然,物有正反,溪河有清流也有濁流,若是成為一條濁流,難免帶來病惡瘟疫,最終變為一片死地。”
“求仁得仁,我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謝傅心中暗忖,這大概是陸濤當初下定決心對付朱閥的願意吧,若陸濤當初放任,也就成了同流合汙。
陸濤話歸正題:“這門閥名聲便是清流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