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點頭,道:“謝謝守衛大哥。”
綠衣守衛“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徐凝湊近荀珍幾寸,低聲道:“你膽子怎麼這麼大,敢在藥王谷冒用謝將軍的名諱。”
荀珍輕鬆道:“我沒冒用。”
徐凝道:“你剛才說你是謝將軍的門人,這會又說不是。公子你不要覺得自己有錢,就隨便亂來啊。”
荀珍笑道:“我從沒說我是謝將軍的門人,更不會覺得自己有錢就可以亂來,因為我不是個有錢人。有錢人是怎麼亂來的,我自然不知道了。”
徐凝急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不然藥苓怎麼會急急忙忙去請長老,等會長老到了怎麼辦,我又不能和你一起作假,你說你要作假連我也騙了就算了,這會又跟我說,我又不想害你,你反而來害我。”
荀珍看了眼急得眼眶泛紅的徐凝,不由柔聲道:“你不害我,我怎麼會害你。若有人問你,你就說我不是就好了,沒人問你,更圖個自在。”
徐凝欲語不能。她本來也算口齒伶俐,在門中也是能說會道,此時荀珍說話總是淡淡語氣,說出話來半點常理不守,卻也一派自信安然。任誰遇到這樣的人,這樣的話,都只能乾著急。
兩人說話之間,身前守衛突然掠起往前,似是迎接什麼而去。
荀珍縱目望去,只見四方高臺演武場之上掠出一道灰色身影,眨眼前在目中還是豆點大小,眨眼後竟忽至身前。
來人更不搭話,右手指作劍訣,直此荀珍左肩。
這一下身形來得既快,出手又疾,眾人來驚呼都來不及,再等回神,卻見荀珍已和來人交起手來。
只見荀珍微側身形,摺扇擋住來人手腕,能見來人指上隱隱寒氣滲出。荀珍借勢旋身拉開身位,來人提指逼上,不容荀珍騰出半點空間準備。指雖離荀珍尚有三尺,卻有劍氣凜凜閃爍,罩住荀珍周身三尺。
徐凝掩嘴神色擔憂,心下想:“連話都沒說,就被識破,這可怎麼辦,我就算出手幫他,也無濟於事。”
此時荀珍身形懸空借力不得,本是再難變招。卻見荀珍袖中寒光一凜。灰袍人只覺眼前陡然一亮,畢竟老練,忙收指撤身往後一縱,只聽“嗒嗒嗒”,竟見三根薄如細絲的銀針深嵌入青石板上。
這等內力修為也不禁讓灰袍人瞳孔一縮,當下求穩不敢近身,這等力道,不說三針,只是被刺一針,也是定當疼痛難忍,若被刺中穴道,不死也得脫力癱瘓。只見灰袍人指尖虛空往上一指,瞬時間指尖凝聚青氣,又平指向荀珍,作出劍狀,指尖之上隱隱聽得破鳴之聲。
不知何人驚呼:“半夏清音訣。”
荀珍逼退灰袍人,剛落穩身形。便見灰袍人指尖青衣湧動,自己耳邊又似縈繞細微蜂鳴之聲,忽覺眼前恍惚,竟有如中了“半夏”之毒一般,當下眉頭一皺。
這一皺之間,劍已出鞘。
劍出鞘了,銀針也發出。灰袍人又見眼前三根銀針前後不一襲來,他已有準備,指尖青氣划動,指前三尺彷佛生出青鋒揮舞,往襲來銀針挑去。青鋒剛要挑落銀針,卻見銀針如同有靈一般,劃過青鋒,又直逼灰袍人而去。這一下,何止是奇,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青鋒本是內力所化,若是長久使用,未免損耗內力過多。但此時剛剛交手數合,正是內力流動充盛之時,比起常規手中兵刃,內化青鋒一出,便不僅僅是一把長劍,而是長劍之上,更浮動層層氣勁,莫說是這細小銀針,便是扔了個流星錘過來,也要被這氣勁攪落,絕不可能穿透而過。
可荀珍發出的銀針卻透了過來,灰袍人大驚之下,忙掠身直退,手指尖青鋒連變十數招,卻見率先而來的銀針如同毫無重量的飛雪一般,在層層氣浪之中繞過數道凜冽劍氣,半點速度不減,急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