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寫的功課,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嘆了口氣收起來:“好在字不錯。”
考科舉的人若是有一手好字,絕對是一項很大的加分項,即使文章中平,字好了,也會讓人覺得出彩,碰上喜好書法的考官,說不定人家的手就鬆一鬆,給個優等。
楊蘊秋的童生試胡先生並不上心,肯定是能過的。只看他的面子,看孫家的面子,孫家這群學生也不會連童生試都過不了,只看成績好壞罷了。
“今天晚上你隨我去移月樓,參加賞雪宴,聽說紫雲齋也會去,正好帶你長長見識,瞧瞧別人是如何賦詩作文的。”
楊蘊秋哭笑不得,終究不好推辭胡先生的好意。
他最近修行也彷彿遇到了瓶頸,以前每天都能從荒種中獲取一些記憶碎片,融合在形神裡,可最近卻似乎遇到了一層阻礙,讓人心裡煩躁,連靜心練氣都覺得不比以往舒暢,乾脆就先放下,融入生活裡尋求突破的機會。
楊蘊秋並不著急,他的前路十分清晰,如今只是在前行的道路上碰到一塊兒絆腳石,踢不開便繞開,總能解決。
他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參加那些文人的聚會,萬一若是讓他臨場賦詩一首,他可真不一定能夠作得出來,除非是打油詩,二丫他們卻興高采烈,把家裡所有的衣服都翻出來挑挑揀揀:“少爺,咱們山上的那些衣服才漂亮,才襯少爺,可惜沒帶回家來。”
楊蘊秋無語,趕緊把小丫頭轟走,隨便挑了件兒樸素的青色衣袍換上,他現在的身份是孫知府家的庶子,要是穿著打扮比孫兆陽還要出彩,那才麻煩,不過,他換上衣服之後,二丫就不多嘴了,實在是有些人身上的粗布衣服,比起那些錦衣華服,依舊不遑多讓。
二丫滿臉讚歎:“我家少爺穿什麼都好看。”
楊蘊秋的衣服飾物從來不多,他也不講究這些,但在孫家的家學內,卻從沒有人覺得他衣衫不妥,沒辦法,這人一站在那兒,人們就再沒有心思去關注他穿戴什麼。
泉州本就是錢多人傻的地方,移月樓是泉州最大的青樓,聽說是靖王爺的買賣,裡面的姑娘個頂個色藝絕佳,尤其是現在的泉州第一美人胭脂姑娘,那是一顰一笑,都讓男人神魂顛倒,不可自拔。
楊蘊秋隨著胡先生過去,腦子裡琢磨自己新創造出來的一個幻陣構圖,面上卻絲毫不顯,斯文有禮地隨著胡先生的介紹,和那些文人才子們打招呼。
娃娃卻興奮的快要飛起來,不停地拍攝整個移月樓的場景,歌舞聲樂,精彩至極,這裡侍候的每一個女伎,都是移月樓最好的女伎,全不是庸脂俗粉,能說能唱,能彈琴,能下棋,那些只靠皮肉混飯吃的女人,是不可能混入移月樓這等青樓。
一群文人都坐在二樓的看臺上,樓中熱氣騰騰,歡歌笑舞,樓外一片冰天雪地,梅花盛放,枝條上還被掛了一些紅色的紙片,顯然是女伎出去賞梅,偶有所得,便書寫下來,與君共賞。
胡先生把楊蘊秋帶在身邊,他年紀還小,就不讓他多喝酒,卻笑道:“挑兩個喜歡的女伎,讓她們過來侍候。”
楊蘊秋啞然——他才十二歲而已!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帶著孩子去喝花酒,也不怕孫知府知道了找他算賬。
胡先生可猜不出他的腹誹,端起酒杯細品一口,還悠哉地道:“你年紀還小,今天見見世面就行了,挑兩個乙字牌的,別太靦腆了,小心別人笑話,等再過兩年,你也少不了這些應酬,現在不練習,將來就容易露怯。”
楊蘊秋無語,卻還是老老實實地挑了兩個順眼的女伎過來執酒。
正喝酒,移月樓裡歌舞聲驟停,便是那些正襟危坐的文人士子,也把頭偏了過去,就見看臺上隔著重重帷幔,只能見一美好的剪影。
耳邊一靜,就聽有一女子聲音哀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