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留下的手下,將譚玉的意思一說,那手下當日就往河曲府送信去了。
崔尚書夫人不顧新婦初婚一年之內不得回孃家的說法,將崔四娘叫回了崔府。
尚書夫人拿著譚玉派人送過來的信,拍著炕桌,瞪著崔四娘,厲聲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吃什麼乾醋?你怎麼如此短見,以前我還覺得你明理善斷,真是枉費我多年的教導。”
崔四娘聞言頓時淚流滿面,哭道:“娘娘,你可知我心裡的苦?郎君雖然夜夜睡在我身邊,可是人在心不在。我天天強顏歡笑,還要對他體貼關懷。
成親沒出半月,我的小日子來了,就問他要不要將兩個丫頭都開了臉伺候他,誰知道他竟然沒有拒絕,還點了頭。
哪有新婚不出一個月就收通房的,便是那些紈絝子弟也知道裝上前三月。您知我當時的心嗎,那時恨不得挖出來給他看看。”
尚書夫人也氣惱李瑾不給崔四娘體面,但還是勸道:“你便是給,李太傅也不會留下這個話柄讓人詬病的。你怕什麼?”
崔四娘答道:“曾阿翁好像不太喜歡我。”
尚書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別打馬虎眼,那點兒小心思在我面前還不夠看。
李太傅給我說了,是你新婚沒幾天就在府裡到處打聽。這些年我白教導你了嗎?”
崔四娘馬上請罪,道:“孫女只以為侍女都知道的,後來被婆婆教導就再不敢了。”
尚書夫人道:“我看你是順風慣了,所以手段粗陋也不在意。是,你是不敢了,你在府外折騰了。難道不知道崔家現在烈火烹油,聖意難測,你怎麼還能與自己人鬥起來?
甭說沒影子的事,便是確有其事,你作為李五郎的娘子也要想方設法替他瞞著才對。”
尚書夫人越說越氣,一下把茶碗砸到了崔四孃的臉上,熱茶澆得她尖叫一聲,跪地求饒:“娘娘,饒了我吧,我當時知道是譚家大娘子以後,腦子發昏,一時衝動才做下這般事。”
尚書夫人指著崔四娘罵道:“如今譚侍郎心裡也必生了不滿,你這個惹禍的頭子,真真氣死我了。”
崔四娘跪著趴到尚書夫人腿上,哭道:“娘娘,我說了,可以與那譚家大娘子效仿娥皇女英,將她納進李府,什麼醜事不就大被一蒙就算了。”
尚書夫人就手“啪”的給了崔四娘一個耳光,口中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算計那點子事?你這是要害崔府啊。”
崔四娘摸著被打的地方,忘記了哭,她從小沒捱過一下子,頭次被打,還是最疼自己的娘娘打的耳光,被打得愣住了。
尚書夫人再不看她,道:“你趕緊回去吧,李太傅給李五郎定下了她孃家表妹做二房。”然後就讓侍女帶著崔四娘下去。
崔四娘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李府,家裡沒什麼變化,婆婆也沒找自己說話。
崔四娘想來想去,還是打算等李瑾回來,自己好好細說,最好能說動李瑾,反正他必是樂意納譚大娘子進來的,這樣被壞了名聲的二房,對自己來說,可比婆婆的侄女強多了。
崔四娘在屋子裡急得團團轉,好容易李瑾下了衙,回到自己的院子。侍女一說郎君回來了,崔四娘忙坐好,手裡拿上繡棚,裝著在那裡繡花。
待得李瑾進了屋,崔四娘馬上放下手中的針線,親自上前幫著換外衫,又要給他烹茶。
李瑾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言。崔四娘讓他看得心裡發毛,柔聲問道:“郎君,可是有事?”
李瑾自從在張數那裡偷看了崔四孃的狠辣,才知道這女子那般賢良的名聲都是騙人的。
想到成親前夕,張數跟自己說的話,明曉得他是恨崔四娘,所以才挑撥離間,卻也不由地被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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