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人遇到了,都會勸連老爺子,讓他不要再幹活,只待在家裡享兒孫的福就行了。畢竟,大傢伙都知道,有連守信這一股人的安排,連老爺子和周氏啥也不缺。
連老爺子每次都是笑笑,說他只是出門散一散,順便看著兒孫們幹活。
連老爺子這麼一說,大傢伙就都不說話了。眾所周知,連家老宅,連守義這一股人幹活還行,畢竟曾經做慣了地裡的活計,但是連守仁這一股人,卻都是沒幹過活的。連老爺子要帶著、並看著他們,這是情有可原。
老宅每天輪流出門拾柴禾的隊伍裡有連守仁、連守義、連繼祖、何氏,四郎、六郎,就連古氏、蔣氏、連朵兒和連芽兒這幾個小腳的每天也要往家裡拾上一籮筐的柴禾才行。
連蔓兒一家人知道了這件事,也都沒說什麼。她們心裡都贊同連老爺子這麼做,用張氏的話來說。連老爺子是個“會過日子,有算計”的人。三十里營子的冬天,別的可以沒有,但是柴禾不能沒有。現在不抓緊拾夠柴禾。那麼冬天連守仁、連守義那兩家子人就要受罪。
連守信就將二郎安排去挖魚塘,又回家將這件事情跟一家人說了。
“……我就照著咱們商量的,先說不用他幹活。
“這個事就是一團亂麻,咱幫忙是幫忙,這個事咱可別摻和意見。”連蔓兒就道。
二郎與趙秀娥的事,該有決斷的時候沒有決斷,後來就纏雜不清了。
“好歹回來,也是一家人家。”張氏就道。
這個年代,尤其是在莊戶人家,男女成親,那就是一輩子的事。若是中途離散,除非一方亡故,那男女雙方都要被人講究。而且,老一套的說話,就是講究一家子團圓。哪怕一輩子磕磕絆絆,打打鬧鬧,那也是原配的夫妻,兩人親生的孩子,這才被人稱作是圓滿。
二郎和趙秀娥這兩口子之間並沒什麼事,他們的事都是涉及到連家上房和趙家這兩家子的事。其中的是是非非,連蔓兒都懶得去分辨了。不過看連老爺子的態度,似乎只要趙秀娥回來,肯好好跟二郎過日子,連家還是會接受趙秀娥。
一方面,這是連老爺子的傳統想法,家裡不能有再嫁的女兒,也沒有休棄的媳婦。另一方面,二郎想要再娶一房,是很難的。
“對了,葉兒跟我說,英子的爹今天又上老宅去鬧去了。”連蔓兒突然道。
連家上房眾人都回來了,唯獨沒有趙秀娥和英子。趙家的兩個男丁如今還都在太倉那邊的大牢裡,沒人上連家來說話。英子沒回來,英子的爹哪能不管,一有空就去老宅鬧,讓上房那些人交人。英子的爹還說英子是讓老連家的人給害了,讓他們償命。
“他三伯孃也跟我說過,那英子爹,每次去,鬧一場,最後總得拿點東西才走。然後,第二天,又去鬧。看那樣,除非是英子回來,要不然,就沒完沒了。”張氏也嘆氣道。
“都是煩心的事。”連守信苦了臉,“他們咋就這麼能夠兒,能弄出來這些事。說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可也沒哪戶人家這樣的。”
其實說白了,就是老宅那些人,太能作。一家人,有一個那麼能作的,日子就不能消停。老宅裡,能作的可不是一個兩個。
“那能怪誰,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連蔓兒就道,“咱可都說好了,啥事咱能幫,啥事咱不能插手。像這樣的事,他們誰做的誰去還。”
“春柱媳婦跟我說,咱們村裡好些人,都猜逢是大當家太太把英子給害了。”張氏壓低了聲音說道,“英子家,這算是黏在上房那些人身上了。”
“我看,這還是他們知道,咱只管我爺和我奶的事,不管上房別人的事。要不然,不定咋獅子大開口那。”連蔓兒就道。
英子的爹和娘每次往老宅去鬧,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