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包括家裡服侍的下人裡,和他年齡相近的小孩子也不少。可在沈謙眼裡,他們都加在一起,也比不過一個眼前的連蔓兒。這也不僅僅是因為連蔓兒懂得多,會玩,還因為,連蔓兒給他的感覺是不同的。
那些小孩們對他或是害怕,或是巴結,或是羨慕、或是嫉妒,如此種種,可是展露在他面前的,幾乎都是同樣的一張臉孔。就好像是他六哥有一次買回來給他玩的面具,上面畫著一成不變的笑臉。
連蔓兒卻不一樣,她不怕他,也不巴結他,羨慕嫉妒更是沒有。真實的、親切的連蔓兒,讓他和她相處起來,感覺最自然、最舒服。
當然,五郎和小七也是不同的。似乎認識了他們,他才第一次擁有了真正意義上的玩伴和朋友。
“你要不要試試?”連蔓兒將還沒削的兩根柳笛和小刀遞給沈謙。
“好啊,好啊。”沈謙當然樂意,就照著連蔓兒的樣子。將那兩根柳笛的口削了出來。然後他讓連蔓兒挑了一根,自己留了一根。
不同粗細長短的柳笛。吹出來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只有現在這個節氣,柳樹枝能做出柳笛來。再過些天,柳樹枝長實了,就不成了。”連蔓兒給沈謙普及知識,“除了柳樹,現在的楊樹枝也能做笛子。”
“那別的樹那?”沈謙很受教的樣子,而且還知道舉一反三。
連蔓兒小老師感覺很欣慰,很有成就感。
“別的樹都不行的。”
連蔓兒告訴沈謙,然後又走到旁邊一棵楊樹旁邊,挑了一根枝條折下來。做了一隻楊笛。沈謙也學她的樣子。另外折了一根枝條。
楊樹的樹枝一般比柳樹的要粗,樹皮也比柳樹的要厚,所以楊笛比柳笛做起來更容易成功。
沈謙做好了一隻楊笛,吹了兩聲。
“和柳笛不一樣。”
“那當然了。”連蔓兒點頭。
楊笛的聲音比較低沉粗獷,比不得柳笛的聲音清脆悅耳。所以。莊戶人家的孩子最愛的是柳笛,只有做不好柳笛,才會退而求此次。
五郎和小七陪著小黃牛喝完了水,又將小牛車趕上了岸邊的小路,幾個孩子都上了車。
連蔓兒回頭瞧了瞧,也許是看他們玩了這半天對他們放心了,而且這小河邊也實在看不出能有什麼危險,跟著沈謙的那四個人已經沒有那麼緊張地盯著他們了。那兩個年級略小的小廝,甚至也學著連蔓兒和沈謙的樣子。折了柳枝做柳笛玩。
小牛車拐過一個彎,就看不見那四個人了。
連蔓兒眼珠轉了轉,抿嘴樂了。
一直關注連蔓兒的沈謙看見了,眼睛就跟著亮了,連蔓兒一定是有好玩的主意了。
果然,連蔓兒指著一棵槐樹。讓五郎將小牛車停了下來。
“有好吃的,……只能給你吃一點。”連蔓兒小聲告訴沈謙,然後就從車上站起來,翹起腳,從旁邊的槐樹上摘下小小的兩串槐花來。
這個季節,離槐花大批下來還有一段時間,只有向陽的刺槐樹上,在最向陽的樹枝上,才有那麼一兩串。連蔓兒眼睛尖,看見了,就想讓沈謙嚐嚐鮮。
“挺香的,能吃?”沈謙立刻蹭的離連蔓兒更近了一些,吸著鼻子聞了聞。雪白的槐花散發著一股子清新的甜香,沈謙很喜歡。
“這是槐花,能吃的,吃起來很甜。”連蔓兒告訴沈謙,然後就揪了幾朵槐花下來,放進嘴裡。
“嗯,嗯,我相信的。”沈謙看著連蔓兒的嘴。
連蔓兒笑了笑,小心地從槐花串上又摘下來一些槐花,湊成一小把,遞給沈謙。沈謙接過去,先捻起一朵放進嘴裡嚐了嚐。
槐花進了嘴裡,水水潤潤,在舌尖上散溢位淡淡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