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宮人被牽連其中,無論有沒有證據,被關進大牢的宮人都逃不了嚴刑的下場。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隨著事態的發展,牽連的人將會越來越多,為此死去的無辜者也將越來越多。
一切皆因那封匿名的諫書。
不得不說,投諫書的人掌握了人心,尤其是掌握了帝王心。
他一出手便觸動了帝王最忌諱的地方,再仁慈的帝王也絕不可能輕恕宮闈巫蠱之術,這是一種直接挑戰皇權的行為,百死難贖。
今日的罷朝,宮門外的朝臣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滿頭霧水地散去。
未多時,許敬宗和上官儀匆匆入宮。
與此同時,一位喬裝的宮女也悄悄出了宮,直奔李義府府邸。
隨著厭勝術事發,太極宮陰雲密佈,山雨欲來。
…………
李欽載新宅。
已是上午時分,金鄉悠悠睜開眼,宿醉的痛苦當即令她呻吟一聲,纖細的手指不停按揉太陽穴,妙眸杏眼同時也在打量周圍的環境。
紅木床榻,輕紗幔賬,床頭懸著一顆鏤空的薰香銅球,裡面的檀香已燃盡。
陽光透過窗欞映進屋子,金鄉看清了屋子裡的擺設,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驚駭地睜大了眼睛,昨夜的記憶突然湧進腦海。
金鄉嚇得渾身一顫,緊緊抱住被子尖叫起來。
房門立馬被推開,一名丫鬟匆匆走進來:“貴客怎麼了?可有不適?”
金鄉抬頭,顫聲道:“你是誰?此地是何地?”
丫鬟無辜地道:“奴婢是縣伯府的下人,此地當然是縣伯府。”
“縣伯?”金鄉立馬想起來了:“李欽載?”
“是。”
金鄉驚怒到:“他,他……把我怎樣了?”
丫鬟愈發無辜:“貴客昨夜被主人揹回來的,沒把您怎樣呀。”
金鄉趕緊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發現並無異樣,再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也都正常,沒什麼不適之處,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丫鬟不認識金鄉,雖然是新宅裡的新人,歸屬感還是很強的,忍不住幫李欽載說話。
“貴客,我家主人是正人君子,斷不會趁人之危,昨夜他只是背您回來,對您秋毫無犯。”
金鄉冷哼。
你家主人渾身上下,連毛孔都算上,哪個地方有一絲正人君子的風範?
接著金鄉終於注意到丫鬟的用辭,艱難地道:“他,他……昨夜揹我回來的?”
丫鬟點頭:“是。”
“背”這個動作……是不是還得托起自己臀部呀?
想到自己的香臀被李欽載的手托住,從街邊到府邸託了一路,金鄉頓時渾身滾燙,連腳趾頭都紅了。
“他,他怎可……我的侍女呢?”金鄉又羞又怒。
丫鬟無辜地道:“貴客的侍女只有一人,她背不動呀。”
金鄉羞憤欲絕,咬了咬牙,道:“你讓我的侍女進來,侍候我梳理洗漱。”
金鄉的侍女進來,很快給她侍候周到。
煥然一新的金鄉這才走出房門。
新宅子處處透著一股子新鮮意味,就連門外廊柱都散發著悠悠的清漆芬芳,院子裡種著榆樹和銀杏,樹下一方石桌,石桌旁是一個小池塘,池塘上有一座奇妍嶙峋的假山。
金鄉走出房門,赫然便發現坐在石桌旁的李欽載。
李欽載背對著她,正坐在石凳上發呆。
長髮挽髻,玉帶錦衣,背影高大卻透著一股孤獨。
安靜的李欽載,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金鄉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