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迢睜大眼,公子居然要親身照料紫霄,還支使自己遞水?
不情願地一伸手,半袋水。
孟瑄又說:“太涼了,弄熱再拿來。”
熠迢叫:“什麼?!”
“我說,你去設法將水弄熱,紫霄有傷,不能喝涼水。”孟瑄轉頭對上熠迢的眼睛,慢慢複述道。
熠迢氣結,公子他在生氣,為了這個女人!
紫霄驚慌地插嘴:“不用熱了,我、我就這樣喝就行了。”
熠迢哼一聲,扯著軟趴趴的水囊走出帳篷,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挖出紫霄的幕後指使,讓公子看清楚這女人的真面目。
可是要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真不知道紫霄在公子心目中還要攀升到多高的位置,又會做出什麼不利於公子的事。“不行,下午一定要進城一趟,去廖府找小姐說說這幾天發生的事……”熠迢自言自語地低頭走著,跟迎面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熠迢看時,吃驚地發現,來人是安寧侯段曉樓,還有左威衛將軍廖之遠。兩人的臉色都漆黑鐵青的。
調整了外交表情,熠迢說:“旗牌官熠迢給二位大人見禮了,二位雖有軍職在身,可並不是我軍中之人,不行文,不拜帖,就這樣乍然現身我軍中,恐怕不合規矩吧?軍營重地,還是請二位……”
“孟瑄呢?”段曉樓一把揪住熠迢的領子,赫然打斷他的鳥語。
熠迢毫不畏懼段曉樓,依然公事公辦地說著:“我家公子沒有侯爺這樣清閒的福氣,他連日操勞軍務,身體抱恙,來軍中的訪客們如果沒有重要公事,一般都是由我接……”
“孟瑄!那個死人在哪裡?”段曉樓目光兇狠,就像吃人之前的熊罟。簡單的問話出自他口,更像是在問殺父仇人的名字。
左旁的廖之遠開口提醒:“你再不說,他就放火燒營,放水淹營了。”
熠迢頓了頓,道:“公子在午睡,二位大人想見他的話,容我先去稟告一聲。”
“中軍大帳在這邊,對吧?”段曉樓直接問廖之遠。
廖之遠道:“孟家軍的主將營都偏左,直走應該就是了。看,那座最大的……”
只聞“嗖”的一聲,段曉樓推開熠迢,原地消失。
熠迢氣惱地彈地而起,拍動褲腳的灰塵。廖之遠看他一眼,悠悠道:“看來,你還不清楚出了什麼事。那小爺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反正都是七天前的舊事了,知道不知道都一樣。”
“何事?”熠迢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覺。
廖之遠啟唇,慢慢說了一句話,正好有風經過,呼呼吹響。
熠迢拍灰的手停下,面上是無以復加的震撼,以及悲痛。反覆唸叨著,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
“咚!”
段曉樓踢飛了帳篷前的火欄架,火星漫天亂飛,他兩個箭步直衝進帳裡,“孟瑄,給我滾出來!”
孟瑄不像熠迢說的,勞乏于軍務,正在午睡,而是手持一隻小巧玲瓏的金算盤,撥弄著清脆悅耳的節拍,滴,滴答滴。與之相合的,是床榻上穿著素衣、簇擁著一團豹紋皮毛作被子的女人。她面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唇間橫著一柄兩寸長短的紫笛,吹出一段旋律。
段曉樓精通音律,一下子就捕捉到旋律中的愛意纏綿,悱惻悠長。
再看那女子,他也認得。有一次去孟府,碰上孟瑄練功失控,懷裡面抱的女人就是眼前這一位。那次恰好被廖青兒撞見,氣得不輕,還將蚊帳和房子一把火點了,差點沒鬧出了人命。當時,段曉樓以為孟瑄是迫不得已,可是看眼前境況,似乎並不是被迫,而是豔遇,是兩情相悅!
段曉樓冷笑一聲:“好一曲琴瑟和鳴,我以為孟沈適只會打仗,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