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她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她們都是貪慕虛榮的女人,為榮華富貴而入王府,待朱權沒有一分真心,他自然還給她們假意。有的女人不甘寂寞,被他丟給軍營中一幫蒙古大兵;有的女人用極端手段爭寵,在宴席上被送給遠方來的客人;有的女人偷入書房盜取軍機圖,而後無聲無息的死掉了,她只是靜靜在一旁看著不說話。
朱權把她和女兒丟進水牢,她的女兒額頭越來越燙,哭聲越來越弱,她的女兒死了,最後她也死了,所有人靜靜在一旁看著不說話。
這一次,她無法再繼續選擇沉默了,她仰起頭,毅然決然地說:“風揚,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對寧王,更是隻能用避之如毒蛇猛獸來形容,所以我斷不會接受你為他捎來的提親,我希望把之前你送來的那些禮物全數退回,希望你能帶著那些東西回去告訴他,在‘做他的女人’和‘死亡’這二者之間,我更傾向於選擇後者。假如他一定要強人所難,用身份壓人,或者用暴力手段把我強行收拘,那我也沒甚好說的,只能送他一具冰冷的屍體作為答案。”
常諾被她的這番話驚得不輕,死亡?屍體?為什麼要這樣決絕激烈?不就是一場思慕少艾的男女之間的追逐嗎?甜蜜和纏綿才應該是這場追逐的主旋律吧。就算他這個媒人用了威脅式的方式,強迫她收下了那些信物,可她作為一個被世上最好的男子求愛的女子,怎麼可能毫不動心?
張了兩次口,常諾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這個以死相逼的少女對話,可是有些話他卻不能不說,假如瞭解了小淵那樣的深情,她還是無動於衷,那他也只有嘆一句,她太不識好歹,太辜負那樣一片心意了。
“何家妹妹,既然你看過王爺的留書,你就該明白,他對你絕不是一時興起,一頂轎子抬進王府就算完了,”常諾嘆息道,“他是真的重視你,愛惜你,不忍心用侍妾的身份委屈了你,所以,除非能讓你名正言順做他的王妃,否則他是絕對不會來要你的。”朱權的女人那麼多,有誰能得到他如此的眷顧和珍視?
何當歸眨一下眼睛,問:“那我有說不的權利嗎?男婚女嫁,講究的是兩情相悅,如今我不只沒有愉悅的感覺,還對他生出強烈的厭惡感。倘若他有一絲尊重我的意思,就該立馬收回他那些自以為是的信物,從此放我過我自己的生活,否則,他那些所謂的愛就是假的,是他自以為是的掠奪和佔有。”朱權若是也懂得如何愛人,那她又從哪裡學會的徹骨地去恨一個人。
常諾緩緩合上雙目,長久的沉默著,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用冷冽的目光緊鎖住她,沉聲說:“王爺他就要來揚州了,有什麼想說的話,你當面跟他說清楚吧,我這個信使對你太失望,不想再幫你傳話了。”
何當歸聞言先是心頭一涼,旋即展顏一笑,笑如海棠迎風,她語帶譏諷地說:“信使大人你從來都只是寧王的信使,代傳寧王殿下高貴的命令,你何曾做過一回我的信使。我說過了我不要他的那些狗屁信物,說了我配不上他那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讓他不要再派信使大人你來登我家的門。可是,這些話你一句也未曾傳到過他的耳中吧?畢竟你一直都帶著那些見鬼的信物,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桃夭院。”
常諾的心火從星星點點的小火苗驟然升騰成一片白色的熾烈,雙目中異芒暴漲,一揮木扇打向十幾丈外被何當歸虐得奄奄一息的大榕樹,那樹登時化作漫天木屑,洋洋灑灑地隨夜風飄散到無盡的穹宇之中。
何當歸一動未動地袖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原地,那副決絕而荏弱的姿態有一種引誘著別人去征服和摧毀的奇異妖魅。
常諾被誘惑著,忽而向她伸出了手,緩緩,緩緩地接近她的頸,貼近,緊握,收掌。
☆、第209章 竹林辣手摧花
更新時間:2013…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