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諾受驚縮手,解釋道:“怎麼會,我一直都拿她當妹妹,半分邪念都沒有的……”話到此處,他又想自扇嘴巴了,他的常諾身份根本不認得何當歸,又怎麼拿她當妹妹!可他明明就是對她的手生出了一點傾慕之意,借過來觀賞一下,就跟賞玉也沒什麼差別,更不可能有別的意思了,怎麼就色鬼了。
常諾心虛地再次抬頭,看何當歸玉容無波的臉龐,心道,人家本人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都安安靜靜地讓他抓了,那個廖小妞又咋呼個什麼,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不料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抬頭看去的一瞬間,何當歸抽了抽鼻子,咧了咧嘴,然後放聲大哭起來,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羅帕揚風一展,鋪開蓋在臉上,哭聲悲慼不已。青兒急了,上前用更嚴酷的字眼責罵常諾這一個色魔,欺負女人要遭天打雷劈,並把何當歸摟在懷裡,輕拍安慰。
常諾委屈不已,攤手道:“我怎麼可能喜歡她,她瘦的像個孩子,我不喜歡這麼瘦的型別。”
何當歸聞言大哭著跑開了,口中嚷嚷著“我不活了!”蹬蹬蹬地跑上樓去。而青兒則驚恐地用手抓臉,瞪視常諾,自我感覺良好地嚷嚷說“原來你的目標是我!救命啊,你別過來呀!呀呀,有色魔!”說完也蹬蹬蹬地跑上樓去。
就這樣,兩個正談話談的好好的女子都被嚇跑了,常諾愣了小半晌,漸漸回過味兒來,覺得何當歸根本就是假哭,可方才鬧了這麼一出,他也不好直接上她二樓的閨房去找人,誰知那個廖青兒還會給他起什麼新的別號。他揚聲喊了兩回,樓上都沒人搭理他。
此事五更已過,有早起來那對牌的管事婆子往這裡來,常諾耳朵一豎,就聽見了幾道牆外的腳踩路霜的聲音,於是,他一個縱身跳出水謙居,在距此比較遠的地方跟那婆子“不期而遇”,剛好那個婆子也認得他是七公子的重要客人,常將軍。然後常諾就編了個理由,要求在這裡借宿上兩日,而婆子殷勤還來不及,哪有不允的道理,這種貴客借宿的事,向來都有定例的處分,也不必報當家的娘子,一頭引著過去客房,只幾句話就妥當安排妥當了。茶水、客飯和俏婢一條龍的服務,說話就到了。
常諾打的主意,就是留在園子裡,繼續說服何當歸叫出糧食,實在不給,那他只好來一回硬的了。雖然心中不很願意做強壓人的事,但他一出雷霆手段,何當歸再磨牙也難消受,到時候,寧王交辦的事才能夠速速成行。清園的這兩萬石糧食,寧王和他的蒙古騎兵都志在必得。不光是那一頭因為軍糧緊缺,糧食麼,憑藉權勢財力沒有搞不到的道理,最關鍵的一點,只因為這批糧食,乃孟家名下的囤積糧,來日皇帝追究起來,那麼擔負這個後果的自然就是……
與此同時,何當歸在水謙居二樓研磨寫信,轉眼間就龍飛鳳舞的寫好了兩封,眼裡半滴子眼淚都沒有。常諾那個對女人比較呆的人都能猜出來,實在是她的演技不大精心,哄他頑呢。當然了,青兒身為她的死黨,也知道她那一聲是假哭,因為青兒認識的何當歸,該哭的時候往往一聲不吭,不該哭的時候放聲大哭,裡面怎能沒有怪。
“你寫信給誰呀,小逸?”青兒雖然全程配合了何當歸的演出,可她現在還是完全糊塗的。看著一臉肅容的何當歸,她偏頭髮問:“你不是最支援救災的事嗎,昨天還打發了人去城裡打聽官府賑災的訊息,好跟著湊一份子,怎麼現在官府派人來了,你又不給他們了?”
何當歸徐徐吹乾新寫的信箋,白了青兒一眼,嗔怪道:“跟我過了幾年,你怎麼從來都不長個腦子,我的真本事一點沒學著,倒比剛認識我的時候更像一個傻大姐了。常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