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亮天空,雖然與白晝無異,又比正常白天的日頭更刺眼一些,她講出了更理智的想法:“瞧這情形,突然變亮的日頭不止我們羅府上方的天空,而是整個揚州,老祖宗不用慌張,這種奇異天象定然會把朝廷的天文大師引來揚州,給出官方說法。至於廊前的那個什麼晴天娃娃,”她發出一聲嗤笑,“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大家不要信她。”
老太太向何當歸求證:“是這樣嗎,逸姐兒?你也不知道天象的變化,你的布偶只是湊巧了,是嗎?”不知為何,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兩個眼皮子一起跳。
何當歸無辜地眨動眼睛:“大姐怎麼說就怎麼是嘍,反正我人微言輕微不足道,馬上就要被冤刑冤死了。”這樣說著,她繞過一眾驚呆了的家丁,走到屋外廊下將那隻小小的白色布偶摘下,收入袖中,回來低眉順眼地站著,道,“外祖父託夢說我命有一劫,現在應驗了,我知道反抗也無用,老祖宗要罰要關,請隨意便是。”
“老羅給你託夢?”老太太驚疑,“什麼時候的事,你可莫嚇唬我老人家!”
羅川穀的反應最激烈:“逸逸你再胡說八道驚嚇眾人,這個家裡就沒有你們四房的立錐之地了!連三清觀你們都別想住安穩!”他突然煩躁地揮舞手臂,指點著屋中所有人,說,“走走走!都散了去睡覺吧!”
孫氏看丈夫這般情形,也暗道今晚就罷了吧,於是指揮僕婦李九光家的:“把何當歸綁了押到經閣關著,讓三班護院嚴密看守,不能讓任何人靠近經閣,也不能給她送水送飯!”
何當歸安撫了羅白及兩句,就乖乖跟著李九光家的出了祠堂門,垂著頭等待被綁縛。
祠堂中的人正討論著這不同尋常的天象昭示著什麼,忽而,只覺得眼前驟然一暗,照比之前盛極的天光,眼前驟然只剩點點微弱的燭火之光,正目瞪口呆不知作何反應時,突然聽見院中傳來了一聲駭人的尖叫,不知發生了什麼。“”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心去瞧一瞧屋外的狀況,又不敢獨自去,最後約好了三五人一起去察看屋外的情形。
等燈籠照到那一幕情形後,幾人紛紛駭然地後退,原來,那李九光家的雙眼翻著白目,流著血淚,正抱著左小腿在地上打滾,叫得讓人不忍側耳傾聽,簡直不是她本人在叫,而是她那不自然彎曲的小腿在叫!而三小姐就那麼靜靜垂袖立著,面罩白紗,雙目似睜非睜,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跟她無關一般。
老太太等人在祠堂中揪心地等待著,羅白及本來第一時間就想衝出去察看,卻被老太太喝令人攔腰抱住了。在一票忐忑的目光中,出去探察的人抬著李九光家的回來了,其雙眼雖不似受了什麼外傷,但懂醫理的人看一眼就明白,那定是瞎了無疑。再看她的小腿,從中段部分開始向外彎出一個很大的弧度——瘸了!骨折了!
等這一票人全進了門後,何當歸的裙裾飄然若蓮,跟在他們後面進來,抬目掃視屋中人時,那一雙清波流轉的秋水眸此刻帶著三分寒光,驚鴻瀲灩,似嗔似嘲地從眾人臉上劃過,有若實質的刀兵。可是這樣的目光只有一瞬,讓眾人疑心是否是自己看花了眼……那是什麼樣的眼神!那是幽鬼般的眼神!
室內靜默了長長一刻,滴答,滴答,滴答,是眾人心中的更漏。
最後,老太太率先開口了:“逸,逸姐兒啊,這是怎回事?李九光家的她怎麼了?天色,怎麼突然又黑下來了?這晴天黑天,跟你的晴天娃娃沒什麼關係,對吧?”
何當歸耷著眼皮,答道:“回老祖宗的話,晴天娃娃就只是一隻祈福的娃娃,是我做了為羅家、為外祖父和家裡人祈福之用,又不是天上神仙的法器神器,怎會跟天黑天亮有什麼牽扯呢?至於李大嬸……方才她拿著打算綁我的繩子走下臺階,誰知天說黑就黑了,我受到驚嚇,抱頭蹲在一旁,實不知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