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事,等大家打著燈籠一朝,我也跟大家同樣吃驚,李大嬸的腿怎麼斷了呢?眼怎麼瞎了呢?嚇了我一大跳!”聲音卻平靜順溜的好似李大嬸是一隻臭蟲的名字,腿斷眼瞎都沒甚大不了的。
之後,又是長長一默,孫氏突然美眸一張,單手叉腰喝道:“你是兇手,兇手就是你!你跟李九光家的有私怨,所以趁著方才天色變暗的一瞬間弄瞎她的眼睛,弄瘸了她的腿!你這是傷人致殘,我要送你到官府治罪!”
何當歸無聲地笑了,笑意不達眼底,眾人瞧不見她唇畔的弧度,只瞧見那一面白紗如吹皺的春水般滾過漣漪。羅白及又出來抱不平:“二嬸子你怎能空口誣陷人,三妹妹跟李九光家的有什麼仇怨?上次李九光家的從二樓一個花盆丟下,差一點就害死三妹妹,我勒令這個老奴給三妹妹道歉,可這老奴卻倨傲得很,連磕頭道歉都不肯,三妹妹不也沒跟她計較嗎?”
孫氏刺耳一笑,拍手道:“這還不叫有仇怨?這簡直是深仇大怨!這就是殺人動機!”說著說著,她已經把地上哀嚎不止的李九光家的當成一條死屍了。
丁熔家的也立刻站出來助言:“去年彭二少爺寄來一批上好素絹給三小姐,桃夭院中滿滿擺了一地來不及入庫,夜裡就遭了賊了,還被你們桃夭院的人當場給捉了個現行,那賊人就是李九光家的,三小姐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何當歸笑如銀鈴:“怎麼會忘呢?那批素絹是青兒託了彭漸公子從京城採購的,不過在我院裡略放一放,若是弄丟了,我真不知該如何跟朋友交代呢。白天時薄荷就跟我說,有個面熟的大嬸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一直看,我怕有什麼不妥,就讓幾個上夜的丫頭警醒著點,結果按住了那賊,才發現是寶芹閣的粗使婆子,李九光家的。我怪道,都說二嬸子待下人寬厚,怎麼她院子裡的人偷東西偷到我桃夭院來了呢,我一個沒收入沒進賬的小姐家裡能有什麼油水。”
丁熔家的噎了一下,哼道:“三小姐你別岔開話題,這就是你跟李九光家的結怨的標誌,若是以上兩樁不夠,還有二太太給你纏腳那次,也是李九光家的給你上的布,後來你的腳不適應纏腳,幾天不能下地走路,不能去上學,這還不叫有怨?你分明是挾怨報復,弄瞎她的眼睛,你好狠毒的心!”
何當歸默然一刻,有怨?當然有怨。狠毒?還不夠狠毒。
這李九光家的跟她的確有一段宿世之仇,前世早在出閣之前,她住西跨院的時候,李九光家的就三天兩頭地來西跨院偷東西,大大小小的東西都偷,連繩上晾曬的衣服都偷。當場捉住賊手後,李九光家的哭訴求饒說,她兒子好賭,家裡被追債才出此下策,行此闇昧欺心之事。當時,她濫好心放過了此婦,沒拿此婦去老太太那裡治罪。
回頭她被孫氏誣陷而罰跪,幾個時辰後她撐不住了,哀求李九光家的幫她說句好話,只得到一口從上方唾來的痰。這還不算,過了一段時間,她聽丫鬟說,李九光家的把偷去的她的小衣肚兜賣給底下的小廝和護院。
假如說這些都只是些宿怨,那麼,她與此婦的宿世之仇更是水洗不清的。母親最後住在羅府那幾年,此婦就是母親院裡的管事,後來孫氏端著一碗摻毒的藥走進母親屋裡,也是此婦給孫氏提供的便利……只是眼瞎腿斷,還真是便宜了此婦,何況眼瞎是此婦自己的問題,自作孽不可活,與她何干。
羅白及見何當歸不回嘴,於是又助聲道:“丁管事你還有臉提給三妹妹裹腳的那次,我無意中聽說了你們把三妹妹的裹腳布浸石灰水的事,就找到了負責此事的李九光家的,暗中塞給她十兩銀子,讓她把那條布換成好布。可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明明滿口答應著收下了銀子,回頭仍把那泡過濃石灰水的布往三妹妹腳上纏。三妹妹覺得痛,可是老祖宗在旁監督,說第一次都會有點痛,以後就好了,硬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