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今年多大年紀,展先生?”
他皺皺眉。“三十四,幹嘛?”
“這麼年輕,思想卻如此守舊,真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
“你認為演員,尤其是女演員,是在螢幕上出賣色相謀生,換言之,我只是個卑賤 的女戲子。”
“我沒有……”
“我真心願意協助找珊珊,展先生,但你若不停止你對我的冷嘲熱諷,恐怕我們相 處便十分困難。而我沒有必要受你的氣。”
他靜默半晌。
“你是對的。我言語失當。我道歉。”
“道歉接受。那麼,我們可以做朋友?”
他接住她的柔荑。“當然。”
心底裡,他不大情願。他發覺他不想和她只做朋友,他意外且震驚。
真是瘋了,這一點都不像他。做為義工也好,律師也好,首要注意的便是不要過分 投入感情,務必保持客觀和理性。他向來做得從容,如今竟有些失常。
或許百珍說對了,他有點走火入魔,關心過度。
第五章
安曼正在卸妝,碧芸把一疊倍扔到她化妝臺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緊張地問。
“什麼怎麼回事?”安曼不知所以。
“你的宣傳拿給我的。一堆觀眾來信問起你幾時秘密結了婚,生了個女兒。有些想 知道你是不是有個私生女。還有……”
“哦,老天。這麼快?”
才幾天而已。安曼一一抽出那些倍,飛快地看完,大聲呻吟。
“怎麼回事啊?”碧芸又問。
“怎麼回事?還不就是那個叫珊珊的女孩嘛!”
安曼閉上眼睛。她這三、四天除了錄影以外的時間,都在想辦法找珊珊,並和令方 保持聯絡。他們倆都沒有收穫。
疲倦和煩心,使得安曼開始有些暴躁,儘管她工作時仍維持著地出了名的好脾氣。 而她知道,真正使她偶爾不小心便心不在焉的主因,是令方。
他確實改變了態度,停止了動不動就嘲諷她,然而他的淡漠令她更無法忍受,使她 覺得他在用另一種方式指責她趕走了珊珊。
“你不是說展令方是她爸爸?”
“我說的是她說他是她爸爸。其實她沒說,她叫他老爸,可是他矢口否認,卻堅持 相信我是她媽媽。”
“這麼複雜,比我們的戲還要精采。”
安曼由鏡子裡瞪她一眼。“這若只是一場戲,倒容易了。”
碧芸笑。“喂,你覺得他怎樣?”
“她太想念她媽媽,碰巧有了”她是我媽媽“,弄假成真,把自己想像成是我—— 崔文姬——生下以後,被抱走的女兒。”
“誰說她呀,我問的是展令方。”
安曼拿面紙抹掉臉上的冷霜。
“他怎樣?”
“少裝了,小曼,那男人太帥了,你又沒瞎,會行不出來?”
“好吧,他是很帥,關我何事?”
“他喜歡你。”
“成千上萬的觀眾都喜歡我。”
安曼走進盥洗間洗臉,碧芸跟到門邊。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碧芸,別瞎起鬨好不好?他是為了需要我幫忙找珊珊。他和那女孩都不相信我沒 生過孩子。”
“你幹嘛瞎熱心?她這一鬧,把你的名字、形象都毀了。這種訊息,”碧芸揮揮一 封觀眾的信。“比緋聞還可怕。”
“清者自清。”
“小曼,你不是新人了,你該明白傳播文字的殺傷力。”
安曼瞥她一眼,走回化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