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阿,極具長者風度。現在看起來,果然比那老狐狸和笑面虎好得多了。”
李木甫微微一笑,道:“韋丞相用心的確很好,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一日無太子。這些日子以來,天下人都在哄傳太子謀反被囚,人心惶惶,流言蜚語。多拖一日,便多一分動盪風險……”
頓了頓,淡淡道:“何況,再過一個月就是中和節,屆時各大番國都會派來使者,到長安朝拜進貢。倘若那時還沒定下太子,不知那些夷蠻又會怎麼想呢?”
聽到最後一句,眾人無不悚然動容,唐元宗的臉色也微微變了。
西唐歷年接待番使的工作,都由太子和禮部、鴻臚寺的官員負責。一旦各番使見不到太子,自然便能猜到西唐發生了內亂。
近年來,吐蕃、南詔、扶桑各番國越來越桀驁難馴,常常有故意縱軍劫掠邊境、海疆的行徑,刺探唐軍反應,其險惡用心不言而知。
若讓這些番國得知太子叛亂之事,難保不趁火打劫。到時內憂外患,其勢堪憂。
伍慧妃秋波流轉,瞟了一眼楚易,柔聲道:“陛下,齊王當年征討番夷,戰無不勝,對他們最是瞭解不過,不如聽聽他有何高見吧。”
眾人的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在了楚易身上。
楚易微微一笑,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推案起身,朗聲道:“陛下,臣弟以為李丞相所說的極有道理!”
眾人轟然,唐元宗“哦”的一聲,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李木甫、裴永慶俱極大喜,暗自鬆了一口長氣。
他們最為擔心的,就是齊王,眼下既然連他也表態反對太子李兆重,就算唐元宗想要袒護,也找不到什麼藉口了。
楚易道:“太子是未來天子,是帝國的基業柱石。一日沒有太子,則天下搖搖欲墜。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當今番夷並起,虎視眈眈,只等著我們稍有內亂,立即大舉侵入……”
話音未落,一人怫然道:“齊王此話未免太過主觀臆斷。太子叛亂已有六七日,流言沸沸,各番國多半早已知道了。但今日吐蕃各國還派遣使者,確定朝貢之事,禮儀恭嚴周正,一如以往。如果有異心,又何必如此?”
說話之人長得黝黑方正,正是禮部尚書段秉昆。
此人平時雖寡言緘默,卻頗為剛直威嚴,敢於當眾駁斥齊王等權臣意見的,也只有他和韋庭松等寥寥幾人。
楚易笑道:“段尚書是知書達理的君子,自然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但兵道詭詐,各番國提前派來使者,恰恰說明他們心懷鬼胎,不是到此安插間諜,打聽訊息,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故意麻痺我們來了。”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裴永慶道:“齊王所言極是。蠻夷素來桀驁刁滑,不可相信,還是警惕些為好。”
楚易微微一笑,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本王開啟天窗說亮話,看你還覺不覺得我‘所言極是’!”
目光一掃,凝視著兵部尚書齊遠圖,朗聲道:“齊尚書,孤家適才在王府外,與你邂逅之時,曾聽你說昆墟州、康居州、月氏、于闐各地的守軍已經有幾日未曾傳來鷹信,只怕凶多吉少,可有此事?”
齊遠圖一怔,見他朝自己眨了一下眼,當即心領神會,大聲道:“不錯!近來邊境番軍屢屢有異常動向。微臣生怕有變,這兩日又加緊與上述四地守軍的聯絡,但至今杳無回應。微臣正打算明日早朝之時,奏請陛下,調遣附近藩鎮,以防不測。”
殿內頓時一片譁然。
唐元宗的臉色也是陡然一變。
楚易朗聲道:“陛下,以臣弟幾十年的戎馬經驗,臣弟敢斷言,各番國現在正厲兵秣馬,蠢蠢欲動,甚至昆墟州、康居州、月氏、于闐已被他們攻陷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