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天南地北的趣事。
“要說咱們當今皇上,那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啊,都四十來歲的人了,張貴妃都懷了龍種,竟然也狠得下心將她逼死在淑月宮,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
“這事兒也不怪皇上,實在是張家太不識時務了,連進國庫的銀子都敢動手腳,這不是找死嘛…”
“這事兒你又是從哪裡聽說的,我咋聽說是那張貴妃不守婦道,給皇上戴了綠帽子,肚子裡的孩子是和宮裡的侍衛偷奸懷上的野種…”
“嘿…可不能那麼說,我這訊息可是從咱們新上任的江州知府餘佑章餘大人哪裡傳出來的,前些時日餘大人喝醉了酒,便多說了幾句,張貴妃之所以上吊,是他們張家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死有餘辜…”
茶舍的龍門陣就是這樣,不分新舊,即便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大家同樣能翻出花兒的來說。
……
這個時候,沿河的石道上緩緩走過來一個容貌稚嫩的女子,只是她一身素雅的衣裙,全是泥濘,有些風塵僕僕的樣子。
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看起來很邋遢的絲巾,背上揹著用一塊灰白的破布裹著的東西,高高隆起,咋一看,沒有絲毫的靈氣,反而有些醜醜的樣子。
女子走得累了,靠在大槐樹上微微的喘著粗氣。
抿了抿乾澀的嘴唇,從懷裡掏出一疊包裹得厚厚的銀票。
她看著這疊銀票發呆了良久,終究還是捨不得扯一張來話,嘴角上浮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道:“等我到了尋城,你要給我管吃管喝…”
若是有護糧隊的人聽見,便會發現,這句話和那日陳平在京城二十里外的那個長亭處揮著手和一個彈琵琶的女子告別時說的話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又聽茶舍裡一個明顯是跑江湖的漢子唾沫橫飛的說道:“嘖嘖,那溫埔果然不愧是雨南的金刀王,三日之前滅了臨州錢家上上下下三百餘口人,人頭掛在了城門之上,還在城牆上留下了殺人者溫埔五個大字,當真威風…”
“啊…溫埔到了咱們江南的臨州?”
“殺完了人還留字,這到是溫埔的作風…”
“聽說此人每到一處必會懲惡揚善,百姓對他的評價頗高,咱們武朝有溫埔這樣的遊俠,倒是會讓那些做惡事的人忌憚一些,可惜這溫埔是朝廷的通緝犯,不然老子怎麼著也要送他一碗烈酒,再贊他一聲好…”
茶舍裡又有人問道:“溫埔跑臨州來殺人了,怕是越界了吧?
咱們江南的陸乘風恐怕饒不了他,畢竟陸家是當年太祖皇帝親封的江南第一家,這事兒就是官府管不了,陸家頂著江南第一家的牌匾也不會讓溫埔大搖大擺的走出咱們江南直隸吧。”
“誰說不是呢,聽說陸乘風給溫埔下了戰書,三日後在飛虹山決戰,若溫埔贏了,陸家放他離開,不然就只有拉他去見官了…”
“嘖嘖…竟然還有這等好戲,臨州距離咱們尋城不遠,到時候也可以去開開眼界…”
眾人唾沫橫飛,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江湖夢,對於這種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高手決戰,大家心裡多半還是嚮往能看上一眼的。
忽而,茶舍裡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金刀王溫埔,開山王槍陸乘風,都是成名多年的大高手,就是不知道他們二人和謝小飛到底誰更厲害?”
“謝小飛?”
茶舍裡不乏走南闖北的江湖人士,可是聽見謝小飛這三個字都明顯陌生。
疑惑道:“謝小飛是誰?之前可從來沒聽說過,也能拿出來和他們二人相提並論…”
“曹兄竟然不知道謝小飛?你這是有多久沒到咱們茶舍來喝茶了?”
問話的男子老臉一紅:“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