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的問吻問:“那麼是什麼時候的開始的呢?記得晉陽的時候明明身體還很好的樣子。”
陸子周遲疑了一下,道:“大約是在晉陽之後吧。”
因為醉酒,他的聲音有些搖曳,聽起來並不分明。然而趙瑟卻立即就沉默了。許久,她才低聲道:“那件事情,抱歉。”
“那件事情啊,沒關係。”他有些搖晃地擺手。
之後,他們不再說話。她站在燈火闌珊處,他倚靠在船舷。
“你們兩個怎麼跑到了一起?”曹秋何的囂張的聲音斜刺刺地插進來。
“不期而遇罷了。”趙瑟說,“宴會上太吵了。”
“走吧。”曹秋何攬住趙瑟的腰。他對陸子周說,“先生大約是醉了啊,早點休息吧,不然明天可沒精神動嘴皮子。”
就這樣,他帶走了趙瑟。
走遠之後,曹秋何問趙瑟道:“剛才到底說什麼?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趙瑟沒有不恥曹秋何的偷聽行徑,只淡淡地道:“晉陽的時候,我對陸子周是真起了殺心了……”
曹秋何聞言幾乎跳起來,道:“這種事,只有抵死不認帳的,哪有主動召認的?你們是要談判的誒,不是平白弱了氣勢嘛!缺心眼的!”
“有些事情,說和不說又有什麼分別?”趙瑟笑了一下,道,“既然是和談,開誠佈公也好,放下過去也好,總要做出個和談的樣子啊。”
崩裂
“既然是和談,總有個和談的樣子。”
果然如趙瑟所喟嘆的那樣。次日一早,雙方就坐到了談判桌前。收拾了昨夜的醉意與疏狂,劍與酒都拋到了一旁,彼此之間只餘下熟知了的陌生人。
然而,說是談判,實際也沒什麼好談的。一切早就在明面上攤了開來,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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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戰結盟,當然,當然,這是必然的結果,也是雙方的共識。但在時間點上,毫無疑問,雙方存在著分歧。
很簡單。
站在趙瑟的立場上,當然是希望這個時間能夠儘可能地提前。從某種意義上講,葉傅之戰,勢均力敵,而她就是左右著戰爭成敗的那根稻草。她能越早地從武昌的抽身,將她舉足輕重的力量投入到漳水戰場上去,傅鐵衣的勝算也就越大、損失也就越小。而如果拖延到漳水之戰結束,一切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相反的,站在陸子周的立場上,則希望在一定的期限內儘可能拖延武昌達成停戰的時間。這個期限就是不影響巴蜀西出武關,兩向夾擊關中張氏。如果葉傅二人能夠在此期間兩敗俱傷、同歸於盡在漳水岸邊,那就再美妙不過了。如果實在不行,那也沒關係,能有相當程度的消耗戰也很不錯啊。不論他們兩個失敗的是誰,剩下的那一個也會元氣大傷吧?其在今後爭奪天下的逐鹿場上,實力必定會大打折扣。這樣,巴蜀一統天下的希望無疑是大大增加了……
“用武昌來換南陽,非常公平的條件,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必要慎重考量。”趙瑟揮動寬大而華麗的衣袖,將她纖細的手指按在地圖上。她些許凌人的目光落在陸子周的臉上,吐字清楚,音調從容而優雅,說出來的卻是近乎直白的威脅:“壽春的守將剛剛向我稟告,羅文忠的十萬水軍已經繞過了壽春。現在壽春已經不能再繼續牽制羅文忠了,如果長江水路的關卡再在他面前敞開……”
“就像他曾經把武昌的大門向你們敞開一樣——”曹秋何插嘴道。對於揭老底翻舊賬之類的事兒,他素來愛好。
風度!風度!
趙瑟看了曹秋何一眼,示意他閉嘴。然後她自己說出來的話未見得多有風度——“那麼,你由襄陽出兵的道路就徹底被截斷了。”
“他也可以選擇東擊濟寧,威脅山東。或者我們得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