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不得的。 何況,戰局對傅鐵衣已經很不利了。一年收服山東全境的期限姑且不論,只是比較一下傅鐵衣與流寇所掌握的兵力與城池就很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了。
傅鐵衣麾下能呼叫的兵將,包括進入山東境內的十五萬河北軍、前任平盧節度使殘餘下來的軍隊以及各郡敗退到齊州的府軍,總兵力共計是二十萬。而流寇在招降了大部分前任平盧節度使的舊部並挾裹大量農民、無業流氓、奴役、匠人之後,人數已經達到了百萬。
山東的主要城池和大片疆土,流寇已經佔據了四分之三。主要的戰守要衝上,傅鐵衣除了據有西北方向上的重鎮齊州之外,西南依山臨河、控制一方的濟寧、兗州,東南扼守住山東腹地與江淮之間通道的沂州,東北號稱三齊根本之地的臨淄,以及萃山東之形勝的泰安都在流寇的控制之下。
所以說,從戰局上看,形式對傅鐵衣是相當的不利。
流寇可以積極進取齊州,只要打敗了傅鐵衣便至少可以雄踞山東百二之地割據一方;也可以抱殘守缺,憑藉地利採取守勢與傅鐵衣僵持;或者乾脆不與傅鐵衣接戰,直接南下江淮或者西出中原。而傅鐵衣只有一個選擇,便是自北向南進攻。
唯一勉強可以算得上優勢的只是傅鐵衣麾下的是正規軍隊,怎麼也比流寇烏合之眾強得多。當然,相應的,在隊伍的派系和忠誠度上,這方面對傅鐵衣也有著同樣不利的因素。河北軍與平盧軍以及山東府軍之間由於之前互不統屬而產生的天然罅隙以及河北軍一開始對山東隔岸觀火造成的山東諸軍心裡上的仇視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彌合得了的。這可不是傅鐵衣兼任了平盧節度使就能解決的事兒。
至於聖旨上所說的“正義之師”什麼的不提也罷。流寇在山東比河北得民心得多。他們打著解民倒懸的旗號,不再屠城,不再動輒□搶掠,要打劫也只衝著士族高門去,每下一城先安民再開府庫,山東四處流傳著孩童兒歌謠和張榜。
“這是有了逐鹿天下之志啊!”在會議的最後,傅鐵衣嘴角帶著微笑說:“混天龍那個軍師,請得當真划算!”
“大帥放心!”眾將抱拳施禮,齊聲應道:“末將等必生擒此人獻於大帥帳前!”
“一切全賴諸位奮勇。”傅鐵衣也跟著起立,正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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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親軍拍開酒罈上的封泥,倒滿每一位將領手中的酒碗。
傅鐵衣舉起酒碗道:“幹!”
眾將轟然應諾,酒碗在他們的腳下碎成瓦礫。
宣華二十六年五月初四,傅鐵衣於齊州城南歃血祭旗,誓師出征。傅鐵衣親自率領十八萬大軍南出歷城,前鋒五萬度過汶水,於五月初七日凌 晨包圍泰安。城頭上揮刀守衛泰安的是巨寇青眼雕和降將吳志珍,兵力大約在三到五萬之間。而傅鐵衣中軍到達戰場則是在第二天的晚上。
兩萬弓箭手壓住陣腳,戰場在傅鐵衣馬前展開。城上城下火把高張,將整個戰場映得一片通紅。士兵如螞蟻一般在城牆攀爬,一撥接著一撥蜂擁而上。羽煌橫飛,硝煙瀰漫,巨木礌石發出轟隆隆的響聲,空氣裡充斥著焦臭的味道。不時便有大量計程車兵從城上墜落,或者是官軍或者是流寇,護城河裡漂浮著血水和屍首。
城頭上一陣歡呼雷動,又一陣攻擊被他們打退了。鳴金之後,官軍有秩序地退回本陣。左翼兩面旗幟分開,閃出一員猛將。策馬疾馳來到傅鐵衣馬前。這便是傅鐵衣的先鋒官高人傑,他在馬上向傅鐵衣俯身請罪:“末將無能,未能在泰安城中迎接元帥。”
傅鐵衣抬手道:“泰安城高池險,非大軍壓境不能竟全功。你做得很好,辛苦了,且下去裹傷休整。”
高人傑答應一身,退到一旁。
傅鐵衣抬頭凝望泰安城上飄揚的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