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波怒道:“還好意思問!除夕之夜都不回家,你要做什麼?”
“我等子周……”趙瑟回答得理智氣壯。
“你這是等他,還是給他找麻煩?”趙波被趙瑟這等不著調的言行搞得差點沒跳起來,忍了忍勉強壓住怒意道:“那就去找,一起回去。要送他出來住一陣的是你,到現在坐在這兒發呆的也是你,真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別廢話了,快點吧!”
趙瑟嘆了口氣,推開兩步,鄭重對趙波說:“小舅舅,你回去吧。我今天晚上只要和子週一個人在一起。你們放我獨自在這兒,我答應你們,明天回去我就好好地取傅鐵衣,絕不再搗亂。我可以發誓!”
趙波奇怪地看著趙瑟,像是不認識這個甥女一樣。片刻,她嘆息道:“瑟兒,你……”
趙瑟低頭道:“我只是想自己安靜一晚上。小舅舅,你答應我吧。”
趙波點點頭,帶著滿身溼涼的霧氣走了。五音和大管事面面相覷。
趙瑟笑笑道:“大家辛苦了。既然趕上過年,那就每人都賞錠銀子,休息一夜吧。”
大管事忙稱謝答應,忙著要張別院中的奴僕來給趙瑟磕頭拜年。
趙瑟擺手道:“不必麻煩。我在屋裡坐坐,不用人伺候。公子回來了,請進來便是。”回身進屋,邁上臺階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別院的大管事彷彿有個女兒也是十六歲,便回頭吩咐道:“你女兒回來了吧,叫她拿些酒菜送進來,陪我聊聊。”
大管事趙一鳴的女兒叫做趙思思,長得很漂亮,腰軟身輕,還在家館中讀書,並沒有派什麼活計。她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低著頭蹭進來,托盤舉到頭頂,小心地跪在几案前面,也不知道把東西放下。趙瑟也不是故意要找人家麻煩,便動手把托盤上的東西一一取了下來。趙思思明顯鬆了口氣。
趙瑟遞了個果子給她,笑著問道:“你有心愛的男人嗎?”
趙瑟自己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溫柔之極,沒想到趙思思聽到了神色慌亂不已,連手裡的果子都落到地上,滾出老遠。她急著去追那果子,裙子卻被案角掛住,栽倒在地。
趙瑟不禁笑出聲,把人拉起來,玩笑道:“你別怕,我不會因為你比我長得漂亮,就把你賣到妓院去的。”
這笑話明顯不太好笑,至少趙思思沒聽出味道。她眼睛裡滾著淚珠望著趙瑟哀求道:“小姐你饒了我吧,我……婢子……”
這趙瑟就覺得沒意思了。她從頭上取了個珠花放到趙思思手上,說道:“這個送給你。拿著做你想做的事,找一個你心愛的,他也愛你的男人取過來吧。過了年,就叫你母親去管家那兒把你的身契取回來吧。我放你自由……”
趙思思握著珠花呆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哭泣著拜倒,連感謝的話都說不齊全。趙瑟很為怎麼勸她發愁,幸好門彭得一聲撞開了。他們家的那個除了下棋就知道睡覺耍賴的迷糊連跑帶跳的衝進來,認準了趙瑟的懷抱,一頭撞進去。
這位小爺譜忒大,趙瑟拿他是真沒轍,只好摟在懷裡,順便揮手叫趙思思退下。迷糊說:“小姐你怎麼跑回來了?你一回來就沒人和我玩了!”他一面抱怨,一面抓了串葡萄往嘴裡塞,又拿了個桃子抱在懷裡。
趙瑟問道:“真是胡說,你想幹嘛,公子都不管你,我更不會管。這兩天你和公子在做什麼,很有意思嗎?”
迷糊想了想,噘著嘴道:“昨天是和我下了半天棋,後來他就畫畫去了。今天我不知道,我起來晚了,他都出門了。小姐,你來和我們一起守歲嗎?”
“是啊!”趙瑟道。她把迷糊懷裡的桃子搶過來,說:“別吃了,一會兒等公子回來了一起。”
迷糊不依,理直氣壯地說“我餓了”。這孩子吃了大半盤水果,零零散散地吃了幾口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