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步卒和精銳騎兵分開來。守城的重任全權委了將軍鄭涉,張襄自己則統帥騎兵,隨時準備出城接應前來救援的水軍。
與此同時,趙瑟要求王餘不等春訊,立即率領水軍前來金陵救援的命令也傳到了湖口水軍大營。事實上,這個時候,王餘也不得不出兵了。如果等到段文虎的軍隊攻陷蕪湖,他再出兵也沒有意義了。不但救援不了金陵,而且連他自己在湖口的大營都非叫羅文忠和段文虎給兩面夾擊了不可。於是,王餘隻好一面跳腳大罵湖南江西等處守軍無用,一邊集合隊伍,準備出兵。
江南的水軍一貫強大,鼎盛之時,規模超過十萬人。當然,現在湖口的水軍是遠遠沒有這個數目的。乙酉年,江南水軍先是經歷了年初壽州之戰的折戟沉沙,之後在鄱陽湖又與羅文忠一場鏖戰,損失都不在少數。最後駐紮於湖口大營的水軍雖號為十萬,實際連五萬都不到了。王餘駐紮湖口期間,悉心恢復,不過聊勝於無罷了。這一次出兵,王餘也沒什麼好保留的了,後路伏兵什麼的,想顧也顧不上,想留也沒得可留,於是索性不管,所有的家底都帶上得了。
戊辰年元月二十五日,湖口水軍傾巢而出,號稱十五萬,順江東下,直撲採石。王餘的作戰意圖很明確,就是利用水軍在下游的優勢,攔腰切斷北軍的進退之路,然後順江而下,解金陵之圍。
策略是個好策略啊!一下子正中北軍要害。北方軍隊攻打金陵,十幾二十萬軍隊,人員補給全憑採石京口兩處的浮橋。只要水軍將其截斷,圍攻金陵的軍隊怎麼也要退了。
危險!這必須得攔住!
武昌的羅文忠立即出動水軍,追著王餘的屁股猛攆了起來。與此同時,段文虎也加緊行軍。他們這隻軍隊已經打倒獨樹口了,只差一步就能趕在蕪湖攔截江南水軍。但是,騎馬的逮不住坐船的,羅文忠水軍不到,僅憑段文虎自己是打不過王餘的。段文虎萬般無奈,只好使詐。命令在洲浦之間的江面豎立桅杆長木以為疑兵,那是王餘進兵的必經之路。至於有用沒用,只好聽天由命了。
另一方面,突然出動,搞得全體南征軍一時之間都非常被動的王餘王大都督本人也有他不得不聽天由命的無奈之處。還是那句話,策略是個好策略,可惜用的不是時候。這本是和金陵約定汛期來臨時才好用的策略,而今汛期未至就不得不出動,就滿不是那麼十拿九穩了。
江南水軍之強,強在船堅船大。戰艦樓船十餘重者彼彼皆是,連木伐都有百餘丈。羅文忠的水軍無論哪方面都要差一大截子。這樣裝備強大的水軍艦隊,如果等到汛期,順著高漲的江水衝下去,前面一班攔截的軍隊絕對不堪一擊。後面羅文忠的水軍倒是可堪一戰,可它船不行,根本追不上。然而,現在偏偏是冬末枯水季。航道又窄又淺,這樣的大船簡直存步難移!這既給敵軍創造了攔截的餘地,也給後面的羅文忠以後發先至的機會。
出兵時,王餘站在自己的坐艦上就忍不住滿心那個悔不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哪!你說什麼時候翻臉不好非那個時候?好嘛,十月到一月,整個冬天正趕上圍城。然而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過不去的了——要不怎麼說豬油蒙了心了呢!這要還能顧得上斟酌,殺人的,放火的,自殺的,下海的,不都沒有了嗎?這就是命啊!
元月二十六日,兵至蕪湖,隱約望見見面遠處有桅杆樹立,王餘心裡泛起了嘀咕。他首先的想法就是:該死的江西地方守軍不會是投降了吧?不然前面不能有水軍船隊。
不能怪王餘有懷疑,之前段文虎在江西進軍的速度之快實在讓人不得不懷疑江西的地方勢力有賣身投敵的可能。
“那我是往前衝呢還是不往前衝呢?”王餘緊接著想。
思考的結果,王餘決定先停下艦隊,派人去前面探查一番。救援金陵的確急如星火,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