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幫我解決這場內鬥吧,然後我們一起去洛陽,在那裡打敗葉十一……在此之前,就不要離開金陵了,好嗎?”
陸子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後將手上的披風靜靜地放回到衣架上。
趙瑟先前臉上那似有似無的微笑便綻了放出來,胸有成竹的又如釋重負的,欣然的又歉然的。她向陸子周走過去,兩隻手掌掌心向下交疊在一處輕輕壓上陸子週一側的肩骨,頭偏過去枕在她自己伸直了的手臂上,側看向陸子周。陸子周也正好側過頭來看趙瑟。於是,他們就正巧四目相對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知道的,子周。我想,如果我不來逼迫你的話,你自己大約永遠都下不了決心了。”趙瑟說道,“所以,子周,這一次,我要強迫你。”
血液湧上陸子周的頭。他閉上眼睛,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趙瑟感覺到自己手掌下那微不可察的戰慄透過厚厚的織錦傳遞過來。她自己的心也跳得厲害,指尖處,她自己的脈搏似乎和陸子周的脈搏交匯到了一起,以同樣的頻率搏動著。她彎曲手指,用力抓住他的肩膀。伴隨著這個動作,她的心臟猛地震動了一下。
然後,趙瑟就突然收回了手。她放開陸子周,越過他徑直走向房門。手捱到門的時候,她揹著身子對陸子周說,“今天就先在書房對付一晚上,明天我再陪你挑選合意的居處。”
她故意做出輕鬆的語調來,繼續說道:“過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你的喜好變了沒變,所以並沒有提前做好安排……啊,書房裡的文書奏報還是和以前一樣放的,你睡不著的話可以翻來看。酒雖然有好的,但你今天卻是不能再多喝了。我叫人來給你著茶……"
“瑟兒!”陸子週一聲呼喚阻止了趙瑟開門的手。而經過了前面那麼長時間的沉默之後,陸子周終於開口說話了。他說:“瑟兒,其實門閥士族相攻詰奪權的事情,我也並不是很熟悉。”
“沒關係,我熟。”說完這句話,趙瑟便開啟房門出去了。
甲申年九月十六日,大司空趙夫人在自己的家裡舉行盛大宴會。宴會之後,巴蜀使節沒有返回使節館驛,而是留宿在趙氏府邸度過了一整夜。正是由於陸子周原因未明的這一夜留宿,事情開始向詭異的方向發展了。變化像萬花筒一樣令人目不暇接,巴蜀的高層和金陵的貴族目瞪口呆,像被調戲了的小男孩兒一樣窘紅了臉。然後在不久的將來,金陵乃至與整個江南的貴族世界都陷入了癲狂,彷彿一篷又一篷的煙花將他們直衝上了雲霄,刺激到死。
那麼,首先,第一篷煙花是在甲申年九月十七日,陸子周夜不歸宿的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常理來說這個點兒應該除了掃大街的誰都沒起來。就在這麼個時候,一班穿著灰布衣裳的家將武士便聲勢浩大地來到了巴蜀使節館驛之外。幾百人呼啦一聲散開,就將館驛黑包圍了,另有幾十名站得筆挺的家將簇擁著為首一個藍色袍服的男子步上臺階,咚咚咚地砸門。
不一刻,兩扇緊閉著的烏木大門就被砸開了。開門的是個眉毛鬍子的都白了的老頭,抖著滿臉的皺紋,眯縫著眼睛探出頭來,嘴裡還小聲嘀咕著:“誰回來這是?恁大動靜!”
為首那藍衣男子相當之驕橫,伸手在那老頭後脖頸一拍,口中道:“老頭兒,麻利兒給爺往裡面傳報,咱是來替你們家陸相取東西的。讓他們趕緊收拾好了,爺好搬起來省事兒!”
看門老大爺挑起眼皮一看,門前烏壓壓一片武士,穿著打扮倒是像是金陵城中豪門大族的家將。不過一個個都帶著劍,面帶煞氣。知道的這是來取東西的,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是來搶的。老頭面無表情,“哐當”一聲就把大門給關上了。
為首藍衣男子閃避得慢了些,差點沒撞到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