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守歲未必有下一次了。”頓了一下,他的臉上現出決然而堅毅的神色。他說:“如果我不能活著回去,就和流寇合作吧。叫鐵雲去見曹文昭,或許這個野心勃勃的老家話願意讓開晉陽,一起西扣函谷關。只要入據關西,天下尚有可為。千萬別相信皇帝一時的懷柔之策。他會趕盡殺絕的,我是她也會這麼做。”
“大哥……”傅鐵然的眼睛裡不禁含了淚水,他說:“你保重……母親還在鄉下家中,不知是否該先接去軍中,以防不測。請兄長示下……”
“母親……”傅鐵衣眉頭微微一跳,沉吟半晌道:“此事你且不要管,我專門派人去辦。”
恰好有親兵在外大聲稟告趙氏一族有人求見,傅鐵然便就此告退,仔細準備返回河北。趙氏派來的信使卻是趙瑟久未見面的叔父秦合清。他自從夏末送了趙瑟到上都,因為生意上有些急務,連中秋佳節都未曾過便匆匆去了河東,於今,猛然間回返上都,大約也不全是為了過年。
傅鐵衣與秦和清是早就相熟的,此時因為與趙瑟的婚約已然張揚的四處都是,於是迎面相見,便直接施禮叫了聲“叔父大人”。
秦和清如今也就是四十出頭,較之傅鐵衣大不了七八歲,這一聲由“秦兄”改成了“叔父大人”,一時片刻間,倒也不免愣上那麼一愣,大有些不自在的感覺。反觀傅鐵衣,這一聲倒是叫得理所當然,神色坦然。秦和清終究也是出身秦氏的公子,顏面上的幾分無恥還是有的,只一愣,便笑了笑,算是答應。
兩人分賓主落座。秦和清開門見山,不及喝茶便道:“家母使我來問,你那邊大約要多久才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回河北。”
這是算過的,流寇在河北鬧出點朝野震驚的把戲,至少要一個月。傅鐵衣略加上了十來天,答道:“四十天吧……”
秦和清摩挲著茶碗沿,沉吟道:“那還好,夫人和國公已經在想辦法周旋,拖延個四十來天應該不難。鐵衣你不必太過掛懷,這上都也不是皇帝想殺誰便殺得了的。家母說了,你既然肯為瑟兒冒上掉頭的危險,我趙氏必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你平安。”
“如此多謝祖母大人了。”傅鐵衣起身施禮。
秦和清忙攔到:“都是一家人,何必再如此見外。”
傅鐵衣點頭稱是,繼而長嘆一聲道:“別的倒也罷了,我歷來也算小心謹慎,不至於這麼被容易皇帝找出個拿得上臺面的理由斬首示眾。唯有河西增兵一事的廷議,事情太大,兇險萬分,大抵熬過此事,一時片刻這命就算保下來了。”
秦和清皺眉問道:“武安侯張鈺奏請河西增兵一事,很明顯是張氏以抵禦烏虛為名行擴張兵力之實,皇帝就是不願意才召邊帥會商。這事,你倒底是怎麼打算的?”
傅鐵衣腦中一轉,還是將自己與曹文昭的盟約暫且秘而不宣,只說:“自是要極力促成。既然張氏想造反,大家怎麼能不推他一把?可惜現在還不知道其他人的打算。本來我有意拜訪諸位大帥討教一二。不想出了這件事,卻不好再四處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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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和清合掌道:“你這樣打算便好辦了,夫人也是這個意思。她自會去和韓國夫人張媛談,合眾家之力,定能保你無恙。這等事她們做了幾十年,駕輕熟路的很。”
傅鐵衣笑笑道:“我明白了。今天除夕之夜,叔父大人早些回去吧。明天我去拜見夫人,也該儘早將婚期定下來。趁著過年,我想好好陪陪小姐。”
秦合清點頭笑道:“我家這女兒其實是很好的。她喜歡上你,自然就會對你好。夫妻之間,本來也是做丈夫的忍讓的多……”
傅鐵衣點頭稱是,隨便討教些趙瑟平日的愛好。兩人聊了一陣,新年子正之交將至,秦合請也便起身告辭。臨行前,說道:“有批貨要從萊州出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