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方季雲的黑衣,所以我才掛念他。
星期一清早返回公司,便看到方季雲的花,是大朵百合,包裹在咖啡色花紙內。
我很快樂,那麼大束花,很醒目。
星期二和他到IslandShangri-la的法國餐廳吃飯。天南地北,舒舒服服,很快樂。
星期五我們落JJ's,一直玩到半夜三點,然後到敏如飲茶,六時半才回家睡覺。
和他一起真的很開心,很能溝通得到。雖然他是出名的建築師、雖然他比我有錢,但我自覺,能與他平起平坐。而且他為我看吉本芭娜娜的《白河夜船》,叫我感動。
在一個星期三,天澤給我電話,問我近況。於是我告訴他,我正與一個很喜歡的男人來往,他為我看吉芭娜娜。天澤卻說:“我也為你看吉本芭娜娜,還有夏樹靜子和柴門文。”
我想了想,這也是,但我從來沒有因天澤為我所做而感動過。
天澤說:“那你快樂嗎?”
“快樂。”我毫不猶豫地答。
“那就好了。”非常的天澤。
然後我問,毫無廉恥地:“天澤,你有物件了嗎?”
天澤遲疑了數秒,然後回答我:“有個剛剛開始的女孩子。”
我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何時開始的?怎麼我不知道?”我問他。
我猜得到,天澤必然在微微嘴笑,每次惹我發怒後必是那個樣子。
“是同事,那時候有你,所以沒發展。”
“你喜歡她?”我問。
“我們有共同語言。”他告訴我。
於是我說:“即是每天非要討論十次政治不可的瘦瘦的、戴眼鏡女人。”
天澤終於笑出聲來。“她當然沒你那樣漂亮和有趣。”
啊,天澤要離開我了。“相信你們會快樂。”我說。
他道謝,然後掛線。
那個晚上我給方季雲電話,告訴他我的舊男朋友有物件了,他卻非常輕鬆:“那麼慘呀。”好像不感興趣似的。
繼而他再說:“那麼星期六晚去不去澳門?”
我答應了他。這種時候不答應他還可答應誰?
在澳門我們去吃很好味的大鑊飯,又在賭場贏了五百五十塊。在豪華的舒適大床上,我和他溫馨地做愛。
在做愛的過程中我哭了。我發覺自己愛上他。
他沒有問我他是我第幾個男人那種無謂問題,不過就算我告訴他是第二個,他也未必會相信。
我嘆了口氣,我愛上他了。
靜靜地,就和方季雲拍起拖來。
告之Debbie,Debbie說:“很好哇,你一向就是喜歡那類男人。”
我們在JoyceCafe吃窮奢極侈的下午茶,我咬著三文魚三文治,向Debbie坦白:“其實我並不清楚自己喜歡他什麼?”
“有型、有錢、會玩。”Debbie替我答。
我想想,也可以說是。原來我的快樂是源自吃喝與揮霍。
Debbie在此時說:“我也拍拖了。”
“啊?”
“是你不在的時候發生,在VAbene結識的。他開一間小小畫廊,賣自己的也賣別人的畫。”Debbie說。
“咦,藝術家?”我笑她。
“不知道,也懶得管。”Debbie忽然苦笑。這是我這些年來,首次看見她有痛苦的面部表情。她續說:“只覺得,和他一起很有穩定感,就只想向在他懷裡永遠不起來。”
“又說自己是愛情免疫人?”我依然笑她。
她卻正經得可以,居然這樣回答我:“我看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