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不是為了一睹顧青天風采。
他倆在等另一個人:金寒窗。
陸無歸猶疑道:“今天如此聲勢,他還會來麼?”
“你太低估金三公子的愚蠢了,他會管聲勢?他來到暮望不就是為了替譚家小寡婦雪恥麼?可是你想,他一進了城卻是兩眼一抹黑,行事之前總要摸清楚情況,起碼打探出誰是侵害譚家的兇手。他既然從你的口中問詢不到,那麼事情也只有容曼芙可以依靠。”高行天瞟對樓一眼,斷然道:“他一定會在這裡出現,只要你的情報不錯,只要容曼芙仍在玉荷樓中。”
陸無歸笑言:“贖金是我付的,她現在身在何處,我當然不會說錯。價格公道。情報自然準確。”
“那就好。昨天不到,今天他必來。”
“街上閒雜人員太多,如果他喬裝打扮混進樓裡倒也不好發現。”
“他不會換裝。”
“哦?”
“他一向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一路上他就沒覺得自己是犯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幼稚的性格。”高行天搖搖頭,似是不想再提這個蠢材,轉而問道:“小六,你從不飲酒?”
陸無歸道:“從不。”
“你是不喜歡酒還是怎地?”高行天興致勃勃的道:“尋常的酒怎麼會影響到你。”
陸無歸捏著空杯道:“我並不是厭酒,只是一想到有事情做,就放不下心來。喝酒不能輕鬆的喝,那有什麼意思呢。”
高行天惋惜道:“你若飲酒,酒量一定很好。可惜,沒有機會和你一起喝酒。”
陸無歸舉起空杯,虛敬高行天道:“或許有那麼一天,不再有瑣事上心,那麼我會和兄一醉方休!”
“希望如此。”高行天一飲而盡。他與陸無歸在盤古路通天瀑與唐表一戰,不料楚紅玉藉機引走了金寒窗。他倆分析唐門多半不會束縛金寒窗的自由,金寒窗肯定還會出現在青州暮望城,是以專在這裡候著。
酒碗輕放,正到午時二刻。長街漸起一陣馬蹄聲,遠處一列五人縱馬打遠而來。率先一騎的青年頭束金冠,身著錦袍,外套軟甲,肩披大氅。他身後四人軍士打扮,高矮胖瘦不一,兩兩相對緊隨領頭青年。
同心街一路封禁,五人卻是旁若無人,暢通無阻。
夾道平民紛紛認出這個人來,他們吵嚷的聲音卻一時壓低下來,沿街差役面對縱馬狂奔的青年卻當未見一般。青年在暮望一向無法無天慣了,他便是早前郡守欒祥光的長子,現任的青州府步騎校尉欒照,他是場中有些兵士的頂頭上司,即使這一路縱馬不合禮制,也沒有人能管得了。欒祥光一死,欒照以兵統府,大權在握,比以前更加猖狂。
欒照在流光樓前猛一勒馬,將韁繩甩給手下,一腳踹開掛著休止牌的正門,拎著馬鞭徑自入樓。
酒客聽得一陣沉響,來不及招呼,欒照聳著肩膀領著四個近衛已上了二樓。
這幾人在二樓中央一站,解盔卸甲,目光洶洶。
流光樓掌櫃慌忙從樓下跑爬上來,陪笑道:“欒校尉,欒大公子,哎呦,看您,貴客不能在這屈尊啊!有一向給您留的雅座,今天怎麼來這了,小的還是引校尉去用慣了的地方吧。”
欒照斜看他一眼,嗤聲道:“本公子想在那吃酒就在那吃酒,關你鳥事。”
“那是,那是,校尉今天有大事,二樓走動起來方便,小的窗邊給您現起個座?”見欒照不言語,掌櫃趕忙讓小二去和客人商量,一定要想方設法讓出地方,暮望城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欒照校尉,他想這個道理其他人也是懂的。
須臾,滿員的黃金區域就騰出了一桌。不過欒照看也未看,用馬鞭一指,倨傲道:“我要那桌。”
幾乎整個二樓賓客的目光都在欒照身上,他正指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