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從鎮外歸來,他是看看莊稼的收成,伊泰阿不是早年那個無知少年了,他如今也是知曉家中生計不能只靠搶掠,黑土地上的收成也是極為重要的。
搶掠不是天天有的,米糧確是可以生長出來,否則沒有田畝錢糧,家裡安置不了太多包衣奴才,這些包衣不只能種地放牧,到了戰場上也是能當作輔兵,還是很有用處的。
進得門來,一個叫做吳玆的包衣急忙小跑著上前,附於馬下,伊泰阿從馬上下來,蹬著吳玆的後背下得馬來,此時有一個叫霍長命的包衣急忙接過馬韁繩,
“我阿瑪在何處。”伊泰阿邊用馬鞭磕打一下馬靴底上的泥土,邊問道。
“大爺,老爺同二爺在大廳敘話。”霍長命小心翼翼的答道,這位爺當年發瘋般的殺死幾個包衣的惡名讓他膽戰心驚。
伊泰阿哼了一聲,他知曉下面包衣奴才對他的恐懼,當年他做的事情在如今他看來有些出格了,畢竟打殺的自家的包衣,折損的是自家的錢糧。不過,做就做了,些許包衣尼堪的性命還不放在他們父子眼裡。
入得大廳門口。一眼就看到大廳正面支架上的魚鱗甲。以及牆上懸掛的五把強弓和三把雁翎刀和順刀。這都是額魯征戰半生的繳獲,大部繳獲明人,還有一把順刀和一張一石硬弓是早年從征討葉赫那拉的戰鬥中繳獲的。
兩鬢略有斑白的額魯正笑眯眯的同心愛的幼女今年十六歲的和卓小聲交談,二弟巴彥阿坐在一側微笑聽著。
看到面目頗為清秀的妹妹和卓兩腮暈紅的模樣,就知道阿瑪正用不久後妹妹的婚事在打趣她,這也是近些日子來家裡常常上演的。
看看很是美麗聰慧的和卓,伊泰阿不禁感嘆妹妹長得幸虧不象粗壯的父親而是同母親相象,真是同她的名字一樣美麗。便宜額圖渾家的音圖了。額圖渾是鑲藍旗的牛錄額真,與額魯走的頗近,他家的二兒子音圖將會在明年春天娶走和卓。
“伊泰阿,地裡的莊稼還是沒有起色吧。”額魯此時收起方才的笑容一臉的鄭重。
“今年能有去年一半的收成就算不錯。”伊泰阿搖頭說道,馬上就要秋收了,今年遼東大旱,他們的田畝也是不能倖免,這點糧食去掉上繳田賦後都不夠家裡包衣的口糧。
額魯搖了搖頭,用手一撫面孔,轉換了一下心情。“幸好這裡有一個好訊息,不然今年的日子沒法過了。”
伊泰阿眼睛亮了起來。如此災年還有好事,十有**就是那事。
“汗王詔令各旗各部即刻抽調精銳,征伐明國。”額魯也是臉露喜色。
家裡的田畝房產如何來得,就是征伐大明搶來的,這兩年被寧錦擋住了西去的道路,沒有大的進項,下面的人都是很不滿意,十分懷念老汗王的年代,那真是明人的田畝、錢糧、女子予取予奪的年代,如今的汗王嘛就差的遠了。
剛登基同大明兩番攻伐攻寧遠錦州堅城未下,出征朝鮮雖說讓朝鮮國王臣服,俘獲些錢糧丁口山貨,不過朝鮮窮匱,沒有大的進項,而且在鐵山損失不小。
這讓包括額魯在內的不少老人心中疑慮當今汗王的才能,這可是關乎眾多女真人的生計。
“阿瑪,這是大好事,”伊泰阿笑道,不過旋即皺了皺眉頭,“阿瑪不會又是攻伐寧錦吧。”
額魯笑著搖頭,看看苦著臉的伊泰阿就知曉寧遠城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啊,攻堅城,折損大,還沒有大的繳獲,也就沒有進項,別說伊泰阿,就是他自己也是甚為頭疼,堅城真是不能攻打。
“據固山額真講,此番我軍要從西面走蒙南破關伐明,不會再攻伐寧錦了,否則攻下來不知耽擱多少時候,死多少人,還如何進擊大明腹內。”額魯言道。
伊泰阿、巴彥阿、和卓笑著贊同,即使是女真女人也是知曉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