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怎好下定論。不過略一看,倒也都是熱血男兒。其中兩人若是用得好。應能雕琢成良材美玉。”
“哪兩個?”
“一個是張桐,一個是寫這《武備策》地衛。”
“嘿嘿,”趙承慶腆著老臉又湊近了幾分,“你看我那孫兒可堪雕琢麼?”
馮虞“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我說老趙,你也忒不乾脆了,咱們一根繩上兩個螞蚱,誰跟誰啊?說句實在話,你那孫兒今日還真沒看出太多來。不過,在我看來,這一撥可都是寶呢。家教好,有真材實料,父祖又有心摔打,即便是資質差些,也比一般人家起步要高吧。不過玉不琢不成器,我已有腹案,明日起,這一撥小太爺早起便隨一般軍士拉練,白天操演,晚上我再授課講授兵學。至於那三個文職,早起也去活動活動筋骨,白天往陳琛手下聽用,晚間一道來聽課。這一陣子過後,其中有潛質的,我打算充入軍諮府再加調教,其餘的,量才錄用,總歸要人盡其才。其實,我還打算在軍中再提拔些有潛力的年輕將校,一併簡拔雕琢,日後皆是我軍中骨幹。”說這話,馮虞自己都覺得好笑,說起來自己身理年齡與他們也就是一邊大,卻是一副老三老四的模樣,實在是有些老氣橫秋。
趙承慶忙說道:“馮大人……”
馮虞趕忙擺手,“老趙,日後莫再如此相稱,生生叫得見外了。我是後學晚輩,只呼我國城便好。”
趙承慶愣了一愣,喜道:“國城果然爽快,可交。別個倒沒什麼,我那小孫兒,確是個聽話樸實的,也著力練了些功夫。之前在金吾衛呆得發黴,這回趕緊給我拽了過來。日後還請國城多費些心思栽培。哎,說來皆是一般大的年紀。寧兒若是有你一半大地能耐,我也不用操這心了。”
兩人又就組訓等事商量了許久,趙承慶方才離去。此時馮有理已安頓好了這撥衙內,回來交令。馮虞問過安置情形之後吩咐道:“過會子你陪著他們進午膳。這些個皆是勳臣權貴家中的寶貝疙瘩,雖說是送到軍中磨礪,卻也不能慢待了。”
“這個侄兒有數。”
“還有,飯後由著他們到軍中隨意走動,熟悉軍情,晚飯前再一併帶來見我。對了,趁這時候將那衛帶來見我。”
午飯後,馮虞又請來趙承慶,商議應對年前正德閱軍之事。沒說幾句,只見帳外有人說話:“衛求見。”緊接著,只見一名年輕士子走進大帳。馮虞細看此人,一身月白色的絲面棉袍,面向斯文,眼神裡略略有些惶惑。“不知兩位大人喚我過來有何吩咐?”
馮虞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想與你敘談一番。坐下說話吧。”
待衛坐定,馮虞拿起一疊紙張,“這《武備策》可是你的大作?”
衛一愣神,隨即答道:“不敢當,確是拙作,可是有不妥之處?”
“那倒不是,只是覺著此文頗有些見地。文中說,用兵貴精不貴多。欲得精兵,不單要選賢任能,練而後戰,足餉足食,還需工其器,有所恃方能禦侮。”
“是。”
“文中又說,本朝之得天下也,多藉火器。故而現下應著力研發火器,操練精熟。又說施用火器須重五因。”
“是。五因,即因時、因地、因敵、因器、因戰。所謂因時,即統兵官需善察天時。依風向、晴雨之機,定行止戰守,以求火器之極大功效。所謂因地,即統兵官需善用地利,居高臨下,搶佔上風。所謂因敵,即統兵官需因敵情不同而善擇火器。如守時,則用火器分層攔射,攻時則應集火攻敵之瑕隙,破一點則亂全域性。所謂因器,即統兵官需精心調配各式火器,如火銃輕便擅攻,火炮利於遠擊擅守。所謂因戰,即統兵官需擅用各式火器,戰時火器與白刃並用,輕重火器排程有序……”衛說到這話題頓時來了精神,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