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招募的物件,還會擴及到普通學子。
目前光是透過幾位傳教士接觸到的火器、算術、天文、醫學等,就已是讓胤礽覺得可挖掘的知識實在不少。所以胤礽需要挑選出一批優秀的翻譯人才,更多地根據需要翻譯西方的科學著作,擴大對外界的瞭解。
胤禛聽過胤礽的計劃,目瞪口呆,他顯然沒有想得如此寬泛。在胤禛看來,能夠企及父皇的眼界,就已是十分了不得了。
父皇最關心河工,重視農業,還要整頓吏治,增收國庫。可太子哥哥目前卻致力於教育,關心國外的科學,真是風馬牛不相及。要不是顧忌胤礽的身份,胤禛真想指出胤礽捨本逐末。
看胤禛的臉色,胤礽已然明白胤禛並不認同自己的做法。
伺候的小太監送上茶點,胤礽端起茶盞,揭蓋刮拂浮起的芽尖,低頭品啜了一口。而胤禛掃見胤礽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也只好跟著品茶,不敢輕易開口,免得禍從口出。
胤礽是不知道胤禛繼位後都是如何管理國家的,更不知曉胤禛治下的大清國能呈現出何等光景。就康熙朝來說,在胤礽被廢之前,胤礽眼裡的胤禛,平凡無奇。
皇帝向來稱讚兒子們的標準基本就是騎射、書法、學識以及辦事能力。打小上書房學習,教授皇子們的滿漢師傅都是皇帝親選,且對皇子們嚴格督促,所以大家的學習成果都不差。
論騎射,胤礽、胤禔早有威名,日後的胤祥、胤禎也是後起之秀。論書法,胤礽、胤祉、胤禛、胤祐、胤祥、胤禎都寫得一手好字。論學識,胤礽、胤祉名列前茅。論辦事能力、為人處世,胤礽代為監國,舉朝皆贊,而胤禩也是大家公認的享譽朝野。
如此一看,胤禛最終突圍而出,登上帝位,確實讓囚禁中的胤礽有一種石破天驚之感。
既是當皇帝的人,回頭想來,胤礽覺著胤禛也該是暗藏卓異、目光深遠。那麼,不妨表露一番自己的考慮,不知是否能與胤禛產生共鳴。
“四弟,據我所知,南明永曆帝曾經派出傳教士卜彌格作為特使回到西歐,向羅馬教廷求救,請他們派兵援助。只不過我大清已經定鼎中原,羅馬教廷不願意扶持氣數已盡的南明,遂拒絕出兵,並打發回卜彌格。”
胤礽會主動與張誠等人廣泛敘聊,增長見識,而胤禛與傳教士等人的接觸侷限於課堂教學,所以聽到胤礽講這個,胤禛覺得不可思議,不禁冷笑一聲。
“永曆帝可真想得出,竟然想求助於千里之外的西方國家,為自己奪回統治權。”
歷史的車輪無法倒退,胤礽講這件事的目的不是要和胤禛討論永曆帝的引外自保。
“四弟,你可知法蘭西國王除了派遣張誠等人從海路來華外,還另派了一隊傳教士走陸路,就是為了保證必然要有一支隊伍來到華夏。但是陸路行走的傳教士途徑沙俄時,被沙皇遣返回國,無功而返。”
胤礽放下茶盞,進一步推心置腹,“如此看來,西方來華,陸路不可取,海路卻暢通無阻。這些傳教士能不遠萬里來到這裡,可見他們的造船、海上航行都有了相當的水平。再看我們的火器技術,還是沿用南懷仁留下的書稿。南懷仁從明末起就留在中華,這麼多年過去,只怕西方的火器製造又進步了不少。沿海是我們的弱項,我們的水師亟待改進,如果不未雨綢繆,知己知彼,我只怕來日會有禍患。”
“太子哥哥,您想說什麼?我不太懂。”胤禛還是沒抓住胤礽的擔憂。
“四弟,如果西方透過傳教士瞭解了我們的情況,你說不請自來的,會不會不再是區區幾個傳教士,而是一船又一船的軍隊。因為我聽張誠講,法蘭西的國王勤於治國,同時也努力開疆擴土。”
胤礽起身走到門前,抬頭望向蒼穹,高遠莫測,不由說了一句,“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