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多慮了,那麼遠的距離,他們再如何擴張領土,也不可能遠渡重洋而來。應該不會吧?”
胤禛神色茫然,直覺胤礽超脫越俗,不務實際,“太子哥哥,你想太多了?”
“既然存有隱患,要不這樣,”胤禛腦子一轉,想出點子,“直接遣返這些傳教士回國,關閉港口,斷絕來往。從今往後,我們只管關起門來一心治國,他們探聽不到我們的訊息,也就不可能對我們心懷覬覦。”
見胤礽還是無動於衷地仰望一無所有的天空,胤禛實在看不下去胤礽的杞人憂天了,積極勸解道:“瞧瞧那些傳教士帶來的器械,什麼渾天器,象顯器、千里鏡,我就沒覺著有什麼了不得。白晉還說有位丹麥的羅默爾,能測量光速,真是可笑,這不是信口開河嗎?太子哥哥,現今天下太平,汗阿瑪治下的大清國正是蒸蒸日上,滿朝文武讚不絕口,我覺著這樣就挺好。”
胤禛的話,如一片被風捲入半空的落葉,搖搖晃晃,劃破了平靜得如一面鏡子的碧空。胤礽不願再多說,表面上算是預設了胤禛的話。
他與胤禛的想法,看來是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當然這也是胤礽自己佔得先機,父皇給他的安排,讓他打小接觸的範圍就不同。
東宮的詹事府,從詹事到少詹事,那都是翰林院派過來的學士,一批又一批,往後也都是九卿科道上任職的。就說王掞的兒子王奕清,現今就是詹事府的少詹事,同時兼任翰林院編修,前幾日還被點了貴州鄉試正考官,王掞父子倆如今也是一心向著胤礽的。
這些身居高位的學士、漢官,都不用胤礽去刻意拉攏,現成的配置無形中就會讓他們圍在胤礽周圍。而胤礽也透過與他們的接觸,對歷朝歷代的內政外交、史學文化以及宮外的大江南北現狀有了廣泛的瞭解。
總說索額圖別有用心,費盡心機拉攏諸多漢官,實則,若沒有胤礽這位太子,只怕漢官們也不會輕易趨附。尤其是如王掞這樣的,身為前明首輔王錫爵的曾孫,向來對嫡出正統抱有根深蒂固的尊崇。
面對思深憂遠的胤礽,胤禛的想法不免狹隘偏激。自以為太子哥哥認同了自己的看法,且沒有計較自己方才的信口真言,胤禛退出時,鬆了一口氣。
佟貴妃再如何抬高自己,可她終究是後宮的女流之輩。除非佟國維、隆科多這樣深受父皇倚重的佟家人向自己丟擲繩索,否則,自己哪來的助力攀高?
想到這,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致遠齋,生怕就這麼冒出念頭也會被太子哥哥察覺一般。
猛地搖搖頭,胤禛警告自己,保持清醒。自家福晉出自正黃旗,家中兄弟可都是巴結著索額圖。福晉進宮,也常往擷芳殿跑,與太子妃保持來往。
就現狀來看,太子哥哥才是自己硬實的靠山。父皇終究是要老去,大哥再怎麼蹦躂,也達不到眾望所歸。倒是太子哥哥,王公貴族的擁戴,滿漢朝臣的支援,手裡又握著火器營,實力是不容置疑的強悍。
除非發生天崩地裂的大逆轉,否則還是暫且老老實實依附太子哥哥更穩妥些。
☆、第108章 方圓處世
盛夏,驕陽似火,皇帝南巡歸來。胤礽帶上弘昰以及在京王公、朝臣出東便門,於大通橋等待龍舟鳳船靠岸,跪迎父皇與皇祖母回京。
抱過弘昰,皇帝嗔一眼胤礽,“大熱的天,帶他來作甚,中暑了怎麼辦?”
扭頭看著小臉通紅的弘昰,額頭都是汗珠子,皇帝拿過汗巾細心地給弘昰擦拭,心疼不已,“在宮裡等著皇祖父就是,看把你熱的。”
弘昰摟住皇祖父,啵一口皇祖父的臉後,嘟起小嘴,“皇祖父,你都不喜歡弘昰了。”
皇帝愣了愣,隨後刮一下弘昰的小鼻子,“胡說,皇祖父最喜歡弘昰了。是誰亂嚼舌根,朕掌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