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圓不解,但還是照做。關緊門後,站到了胤礽的桌案前。胤礽侃然正色面對程圓,“我知道父皇若是想了解我在毓慶宮的一舉一動,你都要知無不言。那是你的職責所在,我也問心無愧,這麼看來,我們主僕間的關係也還不衝突。”
程圓弓腰聽著,不知太子意欲何為。
“我現在有話問你,但我不希望父皇知道,你說該怎麼辦?”
程圓的眼皮無來由地跳了跳,“殿下問一些皇上不想知道的問題就是。”
胤礽的眸底漾著洶湧,“不好說,該不該回稟還得看你。我就想知道,這些整日裡穿行在皇宮各院忙碌的太監們,如何還有心思聚在一起煽動‘反清復明’?意義何在?”
程圓當即就癱跪在地上,服帖地面,“太子請慎言,奴才擔當不起。大清江山穩定,百姓臣服,宮外的那些亂匪不過就是小打小鬧。至於宮裡的奴才們,頂多為一己利害爭一爭,可要說為那覆滅幾十年的餘孽當出頭鳥,那真是純屬吃多了撐的活得不耐煩了。”
程圓瑟瑟發抖,“您要查奴才們賭個錢、摸點主子的私物,那倒是有的查,可您卻撂下這麼一頂凌遲處死的帽子給奴才們罩上,您確實冤枉大家了。說句實在話,奴才在宮裡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聽過大傢俬下談論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題。求太子明鑑!”
胤礽走到程圓身旁,命他起來,“我也就隨口一問,看你這反應,也不會告訴父皇。”
程圓抖抖索索站起,胤礽猛地發現程圓跪著的地方正好有一張紙。胤礽拾起,變得皺巴巴的,不免嫌棄了一眼程圓。看把你嚇得,跪在我這麼重要的證據上,竟然都沒發現。
“去吧,招呼人準備著,我一會兒過去洗簌。”遣走程圓,胤礽仔細看起手中的記錄。
是一位名叫喬守木的太監,供職於乾清宮燈燭處,因交泰殿封印儀式與開印儀式前,與同所供職的餘成負責往交泰殿掌燈。被帶進…監…禁…所時才遭受過杖責,經核查,因為太子出面,杖責中途停止。監…禁…期間,單獨關押,只有幾次問話,不曾為難。後經證明與交泰殿失竊無關,放回原先處所繼續辦差。
胤礽看完,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有見過這個喬守木嗎?為何記錄中竟然大大咧咧就把自己寫上,好像自己有多關照這名太監。別人都被處死,反而就他活著,怎麼看都像是因為自己才不被為難。
這份記錄打的是什麼主意?自己這麼一看,都覺著與那名小太監有關聯。若是父皇看過,就不會產生同樣的想法?
☆、第53章 死劫難逃
石文炳自接到正白旗漢軍都統的任命後,便開始打點行裝,交接公務。一月後,低調地離開福州,踏上回京的路途。身邊有修茂陪著,另加一名隨侍小廝、一名廚子、六名護衛,加之提前也做了相應準備,前期北上的歸程都還順利。
過山東德州,已是深秋將盡,河岸草木搖落,景象蕭瑟。眼見距離自己上輩子一命嗚呼的地點越來越近,石文炳的心情陷入靡靡悲涼。
途徑夏津,船隻靠岸,船家帶人上岸購買補給。石文炳與修茂也上了岸,碼頭一排酒旗招展,好幾家酒館佔著地利生意紅火。兩人就近選了家酒館坐下,喝著小酒,吃口地方風味。
修茂少飲酒,此時更是滴酒不沾。石文炳倒是不忌諱,菜沒吃上幾口,酒卻已三杯下肚。
“姐夫,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與太子有共通之處。”
自從修茂與太子在茶院打過一架後,對太子的敵意明顯減少,尤其是太子對石文炳的關心以及對嫤瑜的真誠,都不像是惺惺作態。可問題是,太子提前預知姐夫會有危險,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同理,姐夫也精準地計算著自己瀕臨險境的日子,同樣讓人不可思議。
石文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