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可是他也是傷害行雲最深的人。
那些破碎的往事,擊得人頭暈目眩。
楊沃遲一擊未成,大肆散佈流言,製造事端。
本來雙盈劍的事便讓人猜忌莫名,議論紛紛,說這個飛天來歷不明,很可能也是獸族的後代,其心必異,當早早除去為上。
星華莫名的被刺,飛天嫌疑重大。輝月也無法迴護,帝都的人來飛天殿擒他,惡戰連番……奔雷最後也來了,親手把人按翻捆了,押出飛天殿。
那一天濃雲堆積,寒風凜冽。
一向驕傲的飛天,從來沒有低過頭,那一天卻覺得整個天塌了下來。如父如兄如師的奔雷……
驕傲的不染塵垢的飛天,其實在那一天就死了。
後來……飛天殺了楊行雲的父親,就在楊行雲面前。
楊行雲被其父誅連,原本是死罪,輝月和飛天一起替他求恕,奔雷算是很護短,網開一面。
只是料不到楊行雲會冒大不違逃出羈所。
被楊行雲侵犯的痛楚和屈辱……掙脫之後飛天立即拔劍相向。他楊行雲胸口那一道傷,的的確確是那時候飛天刺劃出來的。
那時候楊行雲是想被飛天所殺。或許是旁觀者清,再看到那些舊事的時候,飛天明明白白看到楊行雲眼裡灰濛濛的死氣,灰敗毫無生機。他只想求死。
究竟是誰錯了?為什麼明明是可以互相交託性命的朋友,卻會變成最後血濺滿襟的死局?
現在完全不明白,誰是誰?那些感同身受的傷和痛,心動心死,鮮明得讓飛天沒辦法用幻覺二字來勸服自己。
或許這是飛天的記憶,或許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也或許,他真的原本就是飛天,只是像平舟所說,離魂去人間走了一遭,帶了人世間的記憶回來,反認故鄉是他鄉。
看到楊行雲一身是血,站在斜陽暮藹裡的時候,飛天心痛得不能自己。
驕傲的楊行雲,年少氣盛的飛天,最後都變成他們一開始完全想不到的另一種模樣。
飛天像是徹底換了一個人,好像心底有個聲音,在催眠著他。愛著輝月,全心全意的去愛輝月,忘了名譽,忘了舊事,忘了身外所有。
只記得輝月。
當飛天靈力漸漸的消沒枯竭,奔雷親來勸慰,可是飛天睜大了眼看他嘴唇開合,卻不知道他一句一句說的都是什麼內容。
身外的事,飛天像是看到了,可是一件也沒有放進心裡去。第一次的沉睡就在那時發生,睡了許久。然後醒來,愈發的木然。
飛天像活屍一樣,不希冀未來,不懷念過去。
一次一次被輝月拒絕,飛天把雙盈劍刺進胸口,身體裡的自己,冷笑著看著一次一次死亡臨近。
想掙脫這一切。掙脫這一切。然後昏睡的時日越來越長。
“沒出息。”
飛天充耳不聞。
“畏首畏尾,你是個男人啊?”
忍,權當他是耳旁風。
“想去就去啊!怕他什麼?”
飛天咬牙。
花哨的楊孔雀坐在一邊兒,好整以暇捧著他的瓜子兒。
飛天懷疑他一定是葵花孔雀那一種類的。
蹲了半天腿是累了,飛天翻個身坐下來,從他手裡捏了幾粒瓜子吃。
遠遠隔著一叢綠樹,鳳林美人兒耐心十足地替飛天哄兒子。手把手兒的教練劍,過一時就讓他歇一歇,喝水抹汗好不殷勤。
原來以為鳳林不過是一時興起惡作劇,現在怎麼看他那樣子,倒真覺得他是玩真的。
不知道這瓜子兒是什麼炒的,真是滿香。
飛天伸手再去捏,行雲拍拍手:“吃完了。”一邊又從革囊裡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