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含著笑,只是這笑容帶著幾分凜然,見徐景明進來,她抬眸,待徐景明拜倒,口呼娘娘千歲,徐太后只是抬了抬手,慢悠悠的道:“哦,起來吧,定國公,有勞了。”
莫名其妙來了個有勞,說辭還算是嘉勉,只是口吻的味道卻是不對。
怎麼聽著有點譏諷的意味?
徐景明一頭霧水,禁不住道:“微臣不過是做分內的事。”
“你這分內的事倒是辦得好。”
徐景明覺得憋屈啊,這怎麼聽都像帶刺呢,徐家如今人丁單薄,徐太后對徐家有很高的期待,自然對她這個侄子,素來是青睞有加的,平時極少斥責,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話語裡頭含槍帶棒的,實在教徐景明難受得很。
徐景明只得心虛的道:“不知娘娘召微臣,有何事吩咐。”
徐太后幽幽嘆口氣,朝身邊的太監高進努了努嘴。
高進則是一副如喪考妣狀,拿著一份奏書,送到了徐景明這兒。
徐景明滿是懷疑的開啟奏書,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徐景明肺都氣炸了,忍不住破口大罵:“郝風樓,你他孃的不是東西!”
他在這種場合口出汙穢之詞,居然沒有人覺得無禮,反而竟讓人產生了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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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明之所以氣得罵出口,當然是因為這份奏書,而這份奏書其實頗有意思。
這是一份勸進的奏書,按理來說呢,近來因為天子之位空著,所以關於人選的討論不少,大臣們都喜歡湊熱鬧嘛,可是偏偏,郝風樓勸的人卻有問題。
奏書是這樣寫的:“臣觀宗室之人,竟無一人賢明,而今朝廷內憂外患,若不擇賢明,不足以服眾,為此,微臣心憂如焚,每每念及此,夙夜難眠,於是遙想當年,堯舜之君,禪讓之故,而今朱氏隕落,而徐氏昌盛,徐氏有子弟一人,名曰景明,骨骼新奇,姿態軒昂,性格溫和,此帝王之相也,微臣以為,何不如朝廷行禪讓之禮……”
徐景明氣昏頭了。
他終於明白,這郝風樓為何如此淡定了,這孫子是在坑自己啊。
想想看,近來為了斡旋,自己天天往郝風樓那兒跑,現在郝風樓突然上了這麼一道奏書,大家會怎樣想。
大家只會想,你徐景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是想做天子了。
而且細細去思量,不免讓人覺得恐懼?為何?因為徐景明的姑母便是太后,太后畢竟是徐家的人,說實話,如今自己的子孫不能做天子,除了自己的嫡親血脈,相比於宗室來說,反倒是徐家的人對於徐太后來說要親近一些,徐太后未嘗就沒有讓孃家人做天子的想法。
徐太后如今是大權在握,她動了這個念想,徐景明的機會就多了三成。
而現在,連天下手掌數十萬精兵,位極人臣的郝家,如今也上奏表示支援,還說徐景明他日必定是明君,一副不讓徐景明做天子,老子就不答應的姿態。
老子腰桿上,可是彆著槍的,姓朱的若是做皇帝,老子就宰了他,你肯還是不肯?
徐景明要哭了,難怪所有人都怪異的看著自己,自己現在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可以想象,大家心裡多半都在想,朝廷讓你去和郝風樓交涉,你倒是好,公事變成私事,這邊和郝風樓交朋友,那邊就和姓郝的沆瀣一氣,跑來居然想要圖謀大位了,你徐景明,更不是東西。
徐景明張口,想要解釋,卻是發現,這事兒沒法解釋,因為但凡想要圖皇帝,所謂的東方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