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瘋狂地咚咚跳動起來,是非常不對勁。
往常若有人膽敢摑我耳光,那人會在三個呼吸之內變成死人。然而眼前這漢子,不但穩當當的站著超過了三個呼吸,甚至還有餘暇囂張地嘲弄我。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胃的下面。忽然想起,那些在河對岸呼喊落水筆以及走丟阿黃的人,搜尋的……其實是我。
可……這怎麼可能呢?我連連後退,腦子混亂起來。天支十子,十個暗衛,怎麼可能一個不落的,全部失去了蹤影?
見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畏縮後退,漢子異常愉悅,舉起蒲扇大小的巴掌,又利落地賞了我第二個耳光。現在不但腦子裡有嗡嗡聲在迴響,左右兩邊臉也都脹脹發疼。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一定腫得十分對稱。
漢子溜著我的後領,拎小雞一樣將我往三層的廊道內拖過去。他打算做什麼?
“夠了!”我怒斥道,“放手,朕……真的,我自己會走。”就連我自己,也聽出了聲音中的軟弱無力、虛張聲勢。
漢子嗤笑一聲,並不理會,找準門一腳踹開,再把我往內一搡,將我直直地推到了個臉上的胭脂紅得比唇色還要刺眼的男人懷裡。
那綢衣男子本來正在與人交談,被我唐突地擠了進去,駭得兩人同時向後一跳。我背脊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綢衣男子倒是抻手將我往外一推,跳腳道:“天啊天啊,慕吟你這個沒良心的!媽媽真的要被你害死了!也不看看林將軍是不是媽媽得罪得起的人!”
又趕著投胎一樣,一手撿琴,一手攥住我手腕,急急把我往房內屏風背後拖。
原先與綢衫男子交談的是個穿著蟬翼薄紗的少年,許是找來頂替那慕吟的人,此時見煮熟的鴨子飛走了,大有失落神色,悻悻然瞪我一眼,怒氣衝衝,一摔門跑了。
第十二章
“朕不是慕吟。”綢衣男子的手有生鐵的冰冷,又有林不回那般大的力氣。試著掙了兩下,他的手腕紋絲不動,竟是個會武的,我猛然咬緊了牙關。“你瞎了嗎,我不是慕吟!”
綢衣男子回頭瞪我一眼,道:“媽媽知道你是最清高不過的人,可媽媽又沒叫你去賣屁股,只是去給黛姬伴個琴而已,作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又放軟了聲音,勸說:“隔著一層簾布,誰也看不到你的真容,對你的清譽名聲一點妨礙沒有,真個兒給媽媽放一百個心!”
繞過屏風,是一處漆黑的沒有燭火的小梯。
男子把琴往我懷裡強行一塞,又在唇上豎起手指,放低聲,向我使眼色:“順著這梯子往上爬,千萬不要弄出聲響,爬到了席地撫琴就是。黛姬會根據你的琴聲選擇舞步,你看不到她的,也不用去看。另外,不該聽的話不要聽,不該開的口也不能開,都記好了沒?”
我忽然打了個寒戰。
“林將軍?”我渾渾噩噩地問,想起了綢衣男子劈頭蓋臉就衝我砸過來的那大段話。
“是呀是呀,”綢衣男子不耐煩道,“既然知道是那個閻王,還在磨蹭什麼?再拖得久了,恁是黛姬也要周旋不住,冷了場子!”
我定了定神。事起突然,驟失暗衛的保護,要說心底不慌亂,都是假的。不過能在林不回尋花問柳時聽他的壁角,這種機會也難得。更何況聽那綢衣男子的話語,並不需要我拋頭露面。
那慕吟大概是才往外逃過一次的人,眼下雙歌樓對他只會更加防範 。剛剛那小山一樣高壯的漢子打手,肯定還有許多名。如今孤身一人,莫說赤手空拳,就算給我一把青龍偃月刀,也決計逃不出去的。
沒必要做徒勞的困獸鬥。想到這裡,我緊了緊懷中抱著的琴。
將琴師閒雜人等隔開的簾子,用的是瑪瑙珠串。行疏縫大,一點兒也指望不上。好在所處的狹小隔室中,只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