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譏齊放口出“異端邪說”,反而一改往常嗤之以鼻的態度,平靜地說:“我會找機會試試看的。”
說歸說、做歸做,唐震天對自動叩門的機會仍是視而不見,跟同校朋友聚會時,對待女伴總是最不解風情的一個,以至於這半年下來,朋友裡雙雙儷影者愈益,獨獨他形單影隻自如。
就連那個長春大妞都放棄了他,開始接受一位美國學弟的追求,開開心心的談起戀愛來了。
唐震天自認天生沒有追女孩、談戀愛的福氣,所以把心思全花在精進課業上。
他的博士論文指導教授對他的論文進度非常滿意,同意他將三年的時間減縮為兩年。
老實說,他對這樣的結果滿意極了,自認不枉費雷干城多年的提拔,算是給恩人一個交代。
復活節將至,邢欲棠來電約兒子去緬因州湖釣,特別租下一大幢度假別墅。
這幢別墅沿湖而築,後院陽臺延伸至湖面上,以圍欄架起,中間預留一道小木柵門,門外泊著一艘小艇,靜謐微蕩地引誘人上船駕馭,享受湖光山色。
邵予蘅特地撥冗,領著家裡的廚子林嫂專程從臺灣趕來與他們相聚,除了晚上睡覺各自回房以外,其它時間都與他們聚在一起,或聊天、或吃飯、或出遊,和樂團圓的感覺真的就好像一家人似的。
這一切本來該是文明得不得了的安排,誰知到了第三天,水光瀲灩、山色空濛的湖濱華屋門前,卻多出三名不速之客的倒影,他們分別是:于敏容、傑生與傑生的助理道格拉斯!
瞬間將原本和諧的現狀全都在霎時改變了。
唐震天隔著墨鏡殷切地注視于敏容,他的內心是激動的。
于敏容首先親吻了滿臉錯愕不已的邵予蘅,請安道:“大媽好。”
邵予蘅不時以眼角觀察兒子唐震天,也不忘問繼女,“你和傑生不是說好要去尼泊爾爬山,攝取美景的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于敏容將墨鏡挪鉅額頭上,露出一雙俏麗調皮的笑眼。“機票的確買了,但傑生聽我嘀咕你遠從臺灣來這裡與朋友度假,我卻不能跟你們會面時,馬上改變了主意,他說要給你們一個驚喜。”
邵予蘅可不覺得這是一個驚喜,反倒覺得像是給人惡作劇了一頓,原因在於寶貝兒子的舊傷未愈,親睹于敏容與傑生的親密狀,不啻在他的傷口上抹鹽,她這個做孃的怎能不心疼?
傑生春風得意地介面道:“是啊!阿姨與表弟都在這裡,我們不能錯失這個與家人相聚的機會。”一邊說還一邊伸手要與邢欲棠相握,同時等著人的引薦。
邵予蘅紅了臉,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將這位人物的身分給介紹出去時,這位人物反倒瀟麗地伸手與傑生相握,主動報上自己的英文名,解釋道:“我是予蘅的好朋友,Dave。”
“哈!兩個Dave,一模一樣的瀟灑。”傑生說罷,右手隨性地就往唐震天的寬肩上搭,表示自己沒忘記靜坐在一旁的表弟的大名,“今日難得,不介意讓我為大家照幾張相吧?”
不等眾人應聲,傑生便已從道格拉斯這個跟班的手裡接過自己吃飯的傢伙,後退近十來步,一直到陽臺圍欄,才開始喀嚓喀嚓地照起相來。
邵予蘅一臉的適應不良,卻又不好意思說不,因為于敏容正崇拜地看著傑生工作的樣子,彷佛他那樣喧賓奪主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了。
“阿姨,你笑的樣子真好看呢!”
咦?苦瓜也有轉甜的時候嗎?邵予蘅忍不住在心裡唸唸有詞,可還沒念出一個結論前,傑生又巴結地說:“Uncel Dave那麼瀟灑,也來跟阿姨合照幾張吧!”
“好、好、好。”沒人會不承認自己是瀟灑的,而既然瀟灑,理當多照幾張相片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