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一人道:“太后一日不食,我等也與太后一般。”朱紋看來也不是第一回聽到這話,只是苦笑不已。
沐霖通報後進屋。見贏雁飛衣飾整潔,面目憔悴,手執一書,神色恬靜。沐霖看了她半晌,道:“太后這是何苦,這些兵戈殺伐之事,本不是太后當預的。”
贏雁飛面色蒼白,笑的有些無力,道:“其實也不是二公子願為的,二公子不也是來了這裡麼?”沐霖脫口而出道:“我來此是為了……”卻又把下面的話嚥了下去,改口道:“太后這樣子,也不過是為收攬軍心而已。但若是當真薨逝,那又有什麼用,日後皇帝又有誰可倚仗?”
贏雁飛淺笑道:“妾身意圖瞞不過二公子,也瞞不過雲帥,其實便是再有威望,那也不過是虛的。雲帥萬不會容妾身得了兵權去,妾身一個女子,也打不了戰。是以雲帥對妾身的這點子小伎倆不放在心上。妾身也不知這般作能有何用處,不知對西京有無用處,也不知對皇帝有無用處。但,能多守一天就是好的。自助者天助,勝負之別常只在傾刻間。勝者不過是比敗者多忍耐了一刻而已。若是當真被蠻族抓了去,就真是沒有日後可言了。”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又笑道:“若以妾身一人之命,換得數萬將士效死作戰,這筆買賣,也很化算。”沐霖終於無言,他回到自已住處,飲下一杯,想道:“原以為只能再支撐十餘日了,這樣看來,尚可再守上個把月。”
雲行天率著一眾鐵風軍將士偷偷的回到藏身的山洞口附近,他招手叫過魯成仲,道:“去瞧瞧軍師起來沒有?”魯成仲應了聲是,摸摸索索的靠近了洞口,向著暗哨打了個招呼,悄聲問道:“軍師呢?”哨兵道::“一早就出去了。”魯成仲心道不妙,快些跑了回去,果聽得袁兆周的聲音傳來。
“雲帥,身為三軍統帥,殺敵奪糧非你的份內之責吧?若是雲帥有個三長兩短,置我中洲將士,千萬百姓於何地?”雲行天自知理虧,顧左右而言他:“有重大軍情麼?”袁兆周也不便深責,嘆道:“正是,請雲帥快些進洞來,晚生有事稟報。”
雲行天心道定是什麼不好的訊息,其實這三四個月來,本就沒聽過什麼好訊息。進得洞來,雲行天急問道:“”軍師,今日又有秘堡被發現嗎?“”今日沒有,但昨夜被發現了一個。“”傷亡怎麼樣?“”大約三百人逃了出來,但標將戰死了。“”現在他們在那裡?“”現在在丙四堡裡。“”那堡的糧食豈不是很緊?“”還好,那洞裡的本就只剩得三四百人。“”那麼,糧食還是運不過來麼?“”都積在遠禁,蠻族現在巡山越來越嚴。我估計,他們的牲畜也沒多少了,不得不找穀物食用。“
雲行天站起來走了幾步,問:“西京有訊息來麼?”“有的,”袁兆周猶豫了一下,便把贏雁飛之事向雲行天說了一遍,然後道:“二公子說,這件事後,士卒均有哀兵之志,他可以再多堅守一個月。”雲行天渾身微微顫抖,良久良久無言,袁兆周正欲退出,雲行天突然以從未有過的頹然語氣問道:“我真的做錯了麼?”袁兆周聞言一驚,道:“雲帥不可如此!這是決勝之時!五十年前,蠻族半年就掃蕩中洲,而現在都快有一年,卻還在山原裡打轉,他們心中的焦慮不甘只有比我更甚。只要我們再捱上一個月,蠻族就會退兵!”“可是,我們還捱得了一個月麼?”
雲行天話聲未落,一名待衛突然撞開門衝了進來,二人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什麼時候這些待衛們都這麼沒規矩了?雲行天正待喝斥,那待衛叫道:“外面,外面,快出去看!”眾人對視一眼,出了什麼事麼?被蠻族發現了?眾人隨那待衛出洞,一下子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一大片的烏雲從北方壓過來,發出巨大的嗡嗡之聲,那種聲音讓人只想把耳朵捂起來。烏雲落在了下來,那是成千上萬只綠色的蟲子,一瞬間,所有的草葉上就停滿了蟲,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