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
章仇沫似乎反應了一瞬,在身上摸出一錠金子,道:“差點忘記給姑娘小費,你不用陪我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落瑤嘆道:“我方才不是這個意思,而且,誰說要陪你了……”
章仇沫垂著眸不見神色,突然打斷她:“我只要一見不到她,就難過。”
落瑤被噎著了,說不出話,誰來告訴她,這個“她”到底是哪個“她”啊?
柔和的燈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落瑤方才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憂心忡忡地思考著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才有機會正面打量他。
他今天依舊一身墨色錦袍,頭戴翡翠鑲金冠,嘴角還有一絲未來得及抹掉的酒痕,眼中流露出的似怨非怨的眼神,乍看之下,還真像個流連花叢不願回家的紈絝公子。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風流,這樣的章仇沫真真好看得緊。
落瑤覺得自己的仙根實在太穩固了,若是換了旁的女仙,恐怕早就被迷得七葷八素找不著北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強迫自己清醒點,再看向章仇沫的時候,卻不知為什麼,覺得他滿臉的失魂落魄,於是柔了聲音問道:“章仇公子若是有苦衷,不妨說與焉荷聽聽,也許說出來了,心裡就不那麼苦了。”
此刻的章仇沫沒有了往日生意場上的運籌帷幄和方才酒桌上的八面玲瓏,彷彿是個漂泊在外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無辜茫然的模樣特別惹人心疼。
章仇沫不知又從哪裡拿來一壺酒,給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直到滿到溢位來,落瑤忙從他手裡奪過酒壺,過了很久,他才慢慢說道:“我喜歡她很久,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章仇沫略微眯了眯眼,似是在回憶,“那時的她,一個人在令海邊孤零零地坐著,我遠遠看著她,想過去卻又不敢走近她,最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彈了一首曲子,那時,我有點羨慕那兩隻在她身邊自由踱步的白鷺,羨慕它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圍著她,分擔她的心事,可是我……你告訴我,該怎麼辦?該不該跟她說?”
雖然喝多了,但是章仇沫講的還算有點條理,只是說話有點大舌頭。
落瑤聽了個七七八八,加上自己的理解,終於拼湊出一個“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的心酸暗戀故事,只是沒想到清高如章仇沫,也有求而不得的人兒,這人究竟是誰呢?席玫嗎?席玫明明那麼喜歡他,只要他一句話,兩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啊。
落瑤一晚上沒吃東西,本來有點餓,可是聽了這個故事,心裡有點唏噓,加上身邊坐著個柔腸寸斷借酒澆愁的傷情人,她的心情也跟著被感染,看著滿桌的菜,頓時沒有了胃口。
落瑤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叫好聲,還有噓聲,喧譁成一片,大概是哪個姑娘的表演受到看客的吹捧。
在這燈火璀璨的靡靡之音中,誰會料想到一扇小小的門後,有個惆悵傷懷的醉公子,正在緬懷自己的一廂情願?這個凡間就是這麼戲劇化,讓人無奈得很吶。
好歹章仇沫以前救過冬冬,落瑤本著開導開導他的心思,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
然後抿了口酒,等外面的聲音小一些,說道:“都說借酒澆愁愁更愁,我以前也曾為了一個人借酒澆了好幾次愁。這方面我倒是有點經驗與你一起探討探討。你不知道,我比你可憐多了,我喜歡的人是天……呃,總之他是我們那兒最厲害的、地位最高的人。當時有人勸過我,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