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這種別人自己私事的爭吵安室透基本是不會介入的,但目前看來情況似乎不太一樣。
如果沒猜錯的話,樓下的兩人就是前臺之前說的老闆同學了,他們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是那位老闆,現在還沒開始行動就聽到和赤江那月有關的資訊,簡直是意外之喜——雖說這個資訊聽上去不怎麼正經的樣子。
安室透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背後靈。
赤江那月本人被他的視線提醒,一下從看戲時自己忽然被提到的茫然中脫離了出來,坦然又無辜:“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確實不認識她們啦。”
他的大腦不會記憶多餘無用的東西,別說現在的他實際上是二十八歲的赤江那月,更不可能會記得自己高中時期有被誰暗戀過這種事情,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很奇怪。”安室透聽見少年隨後感興趣地說,“那個紅頭髮的人,她看起來很生氣,還口不擇言了對吧?但是實際上,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發火。”
赤江那月伸出雙手比出了相框的姿勢,微微歪過腦袋閉上右眼,將視線穿過手勢中心,專注地從下方兩人臉上掃過。
“真有意思,她在‘焦慮’。”救世主邊觀察兩人的肢體動作,邊回憶先前看戲時瞥見的微表情,不由眉梢輕挑,“而對面那個黑頭髮,她很冷靜……之前也是,看起來被步步緊逼,實際從頭到尾都很從容。”
他放下手臂,用揭露驚喜的語氣對身旁的安室透笑眯眯地說道:“看起來今天真的很走運哦,你又多了三個調查物件,安室先生。”
安室透的頭痛了起來。
其實以赤江那月自己的能力,他在看見樓下兩人的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她們身上的違和感了,視野內的標籤也瀟灑地飄在那兩個人的身邊……但他目前扮演的是尚且青澀的十八歲自己,所以不能在這種地方露餡。
唉,他真是用心良苦。這樣想著,赤江那月轉身假模假樣地擦了兩下眼角,稍微有點被自己演戲的認真感動到。
也許今天真的是安室透的幸運日,在赤江那月話音落下沒幾秒後,旅館正門的紙拉門又被拉開了,這次進來的是兩名身形相仿的男性。
走在前面一些的那個戴著眼鏡的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標津田敦,那麼,稍微落後一點正低頭翻著手機的,應該就是兩人口中的‘藤宮’沒錯。
津田敦的腳步很快,表情看上去有些陰沉。
——他顯然是也聽見了之前苦木莉珂最後說的那句話。
“苦木,麻煩你說話前多思考一下好嗎?”青年說著推了推金絲邊框的眼鏡,一身斯文敗類的氣質在開口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說出來的話語毫不留情,“我說過吧,不要在這裡說那些話。”
“‘那些話’?我怎麼不知道津田大少爺說的是什麼呢,不如少爺仔細說來聽聽?”紅髮的美豔女性環著雙臂,氣勢絲毫不落,嘴角勾著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喔,想起來了,少爺現在可是連提起赤江同
學的名字都不敢了呢。”
她的聲音和表情一樣冰冷:“津田敦,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不要說‘那些話’?就憑你當年連赤江同學的葬禮都沒有參加,卻每年都假惺惺地把我們聚在這裡‘懷念’你那段可憐巴巴的高中生活麼?你這張臉真是讓我越看越噁心。”
安室透和赤江那月在樓上聽著聽著,情不自禁地齊齊後仰了一點:好傢伙,殺瘋了啊,都變成無差別攻擊了。
津田敦看起來的確被這句話戳到了痛處,神色愈加難看,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要說什麼,被身後的另一個人及時拉住了手臂止住話頭。
似乎是叫藤宮的棕發青年雖然也皺著眉,但還是好聲好氣地在勸架:“莉珂,別說氣話了,你也知道敦不是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