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稍長的句子:“我累了,我們回家吧。”
沈天凌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柔軟:“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
顧望悠只是笑。
顧望悠執意要自己開車,她有些任性的樣子讓沈天凌很欣喜。只是沒開多久,油線便降至標準線以下,雨又紛紛揚揚的下起來,加油站裡的人正縮在便利超市裡閒磕牙。
顧望悠下巴一點:“你去叫個人過來。”
自從她說了“回家”兩個詞兒後,沈天凌心情一直不錯,聽顧望悠這麼說,不疑有他,有些大大咧咧的下了車。
車門砰的一聲合上,就像顧望悠砰砰作響的心跳聲。顧望悠以前來過這裡郊遊,知道離鍾家並不遠,她把油門一轟到底,機械咬合聲讓她渾身一凜,充斥在血管裡的血液都熊熊的燃燒起來,火焰舔舐著肌膚繼而把偽裝的懦弱服從焚成灰燼,雨珠砸在玻璃上的聲音如同鼓點,這場雨聲勢浩大,整個天地都在為她齊聲助威。
顧望悠看著細長晶亮的雨絲斜斜的劃過車窗,像是燃放的絢麗煙火,她瞥了眼後視鏡,追出來的沈天凌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與氤氳的水幕融成一體,顧望悠隨手搖下車窗,風聲呼的一下灌進來,吹亂了她的頭髮,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意。
拿著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不是她會幹的蠢事。她要去一個沒有宋卿書也沒有沈天凌的地方,真正的為她自己活著,她會過得比誰都好,她堅信!
第 32 章
鐘琴正在和方四通電話,隱約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她原以為是哪家的野貓又來搗亂,只是這小母貓的耐心實在是好得令人髮指,不耐其煩的劃拉著爪子,聽得鐘琴額角突突直跳。她沒好氣的撂了方四的電話,怒衝衝的出去唰的一下開啟門,眼前的景象讓鐘琴猝不及防。鐘琴難以置信的眨眨眼,顫巍巍的伸出手,還不及碰到顧望悠,她又瑟縮了回來,鐘琴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顧望悠!”
顧望悠聞言牽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弱不勝衣的模樣,彷彿被雪亮的燈光一照,就會融化似的,顧望悠的身體晃了晃,還不及鐘琴反應過來,就整個的栽進了她懷裡,鐘琴在關鍵時刻總會爆發出強大的冷幽默,她一邊死拉硬拽著顧望悠,一邊氣得跳腳:“喂,你小心點兒!別壓扁了我的胸!”
真好。顧望悠聞著鐘琴身上一股泡麵味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原本想用“你的胸本來就是扁”之類的話諷刺一下鐘琴,只是當逃兵實在是件體力活,顧望悠最後只有力氣牽出一個白眼回敬鐘琴,便再次咬緊牙關,暈死過去。
顧望悠只暈了一會兒,就在鐘琴飽含擔心的目光下,悠悠醒轉過來,她躺在沙發上和鐘琴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鐘琴心疼的打量著顧望悠,她總算見識到什麼叫骨瘦如柴了,顧望悠纖細蒼白的手腕上能看見青色的筋脈起伏,整張臉呈現著一種病態美,眉眼俱是淡淡的,像是撲上一把水,就能輕易擦掉似的。
鐘琴心裡的懊悔又加重了一分。在婚禮上她壓根想不到顧望悠會暈過去,登時急得六神無主,看見如同救世主般出現的沈天凌,她就忍不住引狼入室。她真的就疏忽了一小會兒,居然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顧望悠被沈天凌扛走了。
“顧望悠你滾哪兒去了,真是嚇死我了!”鐘琴其實並不毒舌,不過是嘴笨罷了,這種久別重逢的喜慶場面,一句“滾哪兒去了”已經是鍾氏甜言蜜語的最大限度了。
顧望悠望著天花板,語調淡淡的:“什麼叫嚇‘死’你了?姐們,來來來,死一個讓灑家高興高興。”
顧望悠還是那副老沒正經的腔調,氣得鐘琴想一口咬死這個女人。鐘琴一向不擅長粉飾太平,明知道顧望悠是裝堅強,但她唯一能給她的回應也只是緊緊的擁抱和缺乏節奏感